徐本治的头发很长，站起来也拖到了床上，稍微转身就会踩到，又是一踉跄。
陆天择只好再次扶住了她。
“对不起。”从未听过的女声如同风拂过了银铃，钻进陆天择的心里扎了根。
陆天择别开眼，咽了口唾沫，问道：“你们能换几种外形呢？”
徐本治：“每个人都不一样。例如我，只能选择在两种性别里切换，不能改变自己的样貌。徐爷只有一种性别，但他能变成很多种不同的模样。我记得徐墨说她既能切换性别，也能改变样貌。”
陆天择：“既然你们能自由切换性别，大人们要怎么确定孩子的性别呢？”
徐本治：“我们毕竟是人，所以只有一种性别有繁殖能力。大约十三岁的时候，大人会带我们去做一次体检，确定最终的性别。”
陆天择有种遗憾的感觉，讪讪地说道：“你要是个女孩子该有多好。”
徐本治很认真地回答道：“没有繁殖能力的猎魔师女孩，是嫁不出去的。”
陆天择抬起头，反驳道：“谁说的。”
徐本治叉着腰底下头：“猎魔师之间的结合，可不仅仅是个人与个人的结合，更是家族与家族的结合。如果没有子嗣，老了就没人保护，两个人都会被魔吃掉。”
陆天择赶紧把头转向别处，画面太刺激，他感觉鼻血都快涌出来了。“活到那种年纪，吃了也就吃了吧。”
徐本治钻回被子，把两只小的赶回了浴巾里。陆天择却扯开了被子，阻止她变回去。
徐本治拽着被子警惕地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陆天择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支吾着恳求道：“让我……多看一会……难得……长见识……”
徐本治心想这家伙也不敢真做什么，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
陆天择把被子铺好，撑着脑袋看着她，心里很是煎熬，因为他想到了更可怕的可能性。
如果徐本治原本应该是女孩，她和谢正并不是单纯地去海边玩，而是庆祝他们终于能结婚了。但是因为那天的遭遇，徐爷不得不抹去她的记忆，拆散两人，宁可让她当一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也不愿意让她承受那样的痛苦？
他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不太靠谱。如果他是谢正，绝对不会放弃徐本治，反而会马上把她娶进门。毕竟一晚的贞操跟一辈子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谢正也绝对不是那种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小心眼。
陆天择泄气地躺回被窝。如果徐本治是女孩，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娶她进门。两人相处了十二年，早就磨合得圆润光滑，车有了，房子也快买了，就差领证把她收进自己的户口本了。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然这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让他怎么睡得着？
然而心大的徐本治还没变回去就睡着了，因为觉得冷，本能地往他身上蹭。
陆天择觉得很是煎熬，他后悔不穿衣服睡觉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抱着徐本治的时候，都会遭到抵抗。他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办法把徐本治当成大枕头搂着睡了。
最糟糕的是，哪怕他背对着她，他还是有了反应，而她的手，不偏不正地放在了他的小腹上。
这对于一个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对人性和功能性的拷问。
陆天择憋得眼睛都红了，总算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他不愿意把徐本治让给任何人，不管是谢正还是其他女人。
他和谢正不一样，谢正是家主，谢家的家主之位是血脉相传的，他必须得有继承人。但他陆天择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的私生子，根本没有人在乎他有没有后代，那徐本治有没有生育能力又有何关系呢？
他自责自己的立场真不坚定。数个小时之前，徐本治还是被他当成抱枕的兄弟，见到他的另一面后，自己就打起了歪主意。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他喃喃自语道。
想通了以后他淡定了一些。他伸手握住了徐本治的小手，挪到了他的胸口。
虽然他单方面很乐意，但他还是得尊重徐本治本人的意思。毕竟一旦跟了他，就意味着徐本治要放弃自己的生育权。
他在心里发誓：“如果你有喜欢的女人，我会祝福你们。如果……你没有，我一定会死缠烂打让你嫁给我。我等你等到……四十岁。”
他握着徐本治的小手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他强烈的愿望通过欲望之索传到了徐本治心里。
徐本治醒了，身子紧绷着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人的心跳很诚实。它会激动地提醒你，你真实的感觉。”她在黑暗中呢喃道。
陆天择睁开眼，握着徐本治的手掌里都是汗。他不敢动，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欲，枉费掉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钱，给徐本治留下更糟糕的记忆。
他有一种站在起跑线等待着信号枪的感觉，只需要一个回应，或者一个动作，他就能立刻起跑，或者退后一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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