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略显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苏明曦转头，瞧见了手中拿着花枝的帝休。
一直都知道，皇上的相貌是极出色的，不想这白雪红梅间，更衬得他仿若从天上来。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话用来形容他，实在是合适的很。
“臣妾给皇上请安。”回过神来，苏明曦冲着帝休行礼，还没等拜下去，一只手便扶住了她。
“来多久了？”她怀中的汤婆子没那么热了，手中虽然还有温度，可跟帝休的手比起来，还是显得微凉。
握住她的手，帝休带着她往园门口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关切的问道。
“有段时间了。”向着帝休怀中的梅花看去，想到之前听见那妃嫔说的话，显然，皇上来香雪海，并非偶然。
“可听见什么了？”听她说完，帝休再度问道。
“臣妾听到有人唱歌，还过去瞧了瞧，不知是哪一宫的。”
歌声刚停，既然皇上会如此问，显然也是听到了的。
“朕已经让刘杨过去了。”转头看了苏明曦一眼，她似乎情绪不高。
“之后会派个太医去给她瞧瞧。”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若非知晓苏明曦也在香雪海中，他不会吩咐刘杨过去，让那妃嫔回宫。
似这般手段，他尚在幼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时常能瞧见。
每一次，先皇都很受用，有好几次，他本该去母后宫里，却因为有妃嫔以舞蹈或者歌声吸引，而去了他处。
虽然因为先皇如此，母后从未说过什么，可他却一直记在心里。
对于这样的手段，他十分不喜。
因此，但凡以此手段想吸引他的，他都不会理会。
可她在这儿，虽然处境大不相同，却难保心中不会有什么触动。
起码会有些许的同情。
从园中出来，他将手中的梅花交给了笙兰，自己则带着苏明曦，向着他的龙辇走去。
“皇上，这于理不合。”注意到帝休的举动，苏明曦停下脚步，抬眸看他。
“无妨，朕的龙辇中更暖和些，你若实在担心，朕跟你去坐软轿。”
苏明曦的软轿还算宽敞，可纵然如此，容纳两个女子还行，若是跟帝休一起，非得把轿底压坏不可。
无奈之下，她只好随着帝休一起，进到龙辇之中，向着永福宫归去。
路上，帝休看似随意的说了几句，虽然是他幼时的事儿，却跟先皇还有太后有关。
听他说完，莫名的，苏明曦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些。
“今儿个你宫里做了什么好吃的？”握着苏明曦的手，帝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有所好转。
“出来之前，臣妾吩咐小厨房准备了铜锅子，回去之后可以涮肉吃。”
如今天冷，吃铜锅子也算是一种享受，永福宫内用的蘸料，是苏明曦自己调配的，她十分喜欢。
“挺好。”帝休点点头，之前他在永福宫同苏明曦一起吃过铜锅子，也品尝过她亲自调配的蘸料。
龙辇落在永福宫外，帝休牵着苏明曦的手，一起向着正殿走去。
笙兰跟在两人身后，同样感觉到自家主子情绪上的变化。
进到殿中，两人相携着坐在软榻上，豆蔻给苏明曦呈上了热奶茶，到了皇上这儿，则换成了热茶。
等到刘杨从太医院回来，宫人们恰好呈上午膳，让他来得及亲自带人试毒。
关于那妃嫔的身份，他只字未提，帝休也不问。
“朕跟元昊说好了，月末的时候带他出宫转转。”将涮好的肉放在苏明曦面前的盘子里，帝休随口说着。
“为何是月末？”皇上让她帮着出主意的时候，是九月末，那会儿还不算冷，十一月的月末，可是挺冷的了。
“朕想着从现在开始，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大概都开始筹备过年的事宜。”
“越是临近过年，街上就会越热闹，月末出宫的话，他能看到的京城，跟平时是不一样的。”
同苏明曦解释道，可以说，为了带大皇子出宫，他确实是花费了心思的。
除了选定在月末之外，还派人到京城各处游转，选几条相对适合游逛的街道，最好哪条街卖的小玩意都不一样才好。
听帝休说完，苏明曦点点头，确实，越是过年街上就越热闹，想必这次对于大皇子而言，会是很难忘的记忆。
用过午膳，帝休稍坐片刻就离开了，苏明曦靠在软榻上，看着小几上的梅花，忽然又想到了香雪海内唱歌的妃嫔。
“那是哪一宫的？”目光落在梅花上，问话却是对着笙兰去的。
既然刘杨找了太医，想知道太医去了哪，还是挺容易的。
“回主子，是华阳宫的唐才人，今年新入宫的。也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说皇上会去香雪海，便特意等着了。”
“奴婢估摸着，等之后，刘总管会好好拾掇承乾宫上下，揪出透了消息的人。”
无论是窥探皇上的行踪，还是泄露皇上的行踪，都属于大不敬之罪。
当然，最终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若皇上觉得，这是一种情趣，并且愿意接受有美人如此，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若是皇上不喜，不理会便是最好的处置。
“主子，皇上让刘总管将人劝回去，还找了太医过去看，奴婢觉得，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犹豫片刻，笙兰又说道。
在香雪海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自家主子的情绪不算好。
“主子，奴婢斗胆问一句，若皇上没让刘总管过去，您……会干预吗？”
她估摸着，自家主子对于那位唐才人，是有同情的。
“不会。”沉吟片刻，苏明曦摇了摇头，“若要干预，一开始本宫就让她回去了，何必带着你悄悄离开？”
“确实，本宫对她有些同情，却仅此而已，况且，就算本宫劝她回去，也得不到好，保不齐会被人说，本宫霸着皇上的宠爱，还不允许他人邀宠。”
“再者……本宫能在宫内如此，皆是父母兄长在外勤勉的功劳，让本宫偶尔不旁观，帮着做些好事是可以的，前提是不损害家里跟我自己的利益。”
“若让我亲手将皇上推到别人的怀里，将宠爱让出去，除非是我脑子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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