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古代能工巧匠的制作，在技术细节上，今天可能确实难以复制，亦或是因为材料的原因无法再重现。但这绝不代表这些东西真的具备什么超现代的价值，最多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给我们一点思维上的启迪而已。我们只需要敬佩古人的智慧即可，但如果妄自菲薄，认为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反倒是不如古人，那仅仅只是对先人的侮辱。”
房间内的一众魂导大师，都暗暗点头，也都明白了姜云想要表达的意思。和史来克学院的那些长老不同；每一个能在明德堂有一席之地的人，都是学识高深之辈，啃过的书本比姜云只会多、不会少，每个人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智慧。
“客观的来说，霍雨浩拿出的那件魂导器，你们真的觉得能够轻易复制吗？这种魂导器的制作门槛有多高？或许在经过改进之后，如果能够加上足够等级的供能装置，它确实能够由普通人操作、使用；但这样的造价，真的能够分配到普通的军队之中吗？”
姜云侃侃分析起来，镜红尘的眉头一下子舒缓了许多。
“接着说。”
镜红尘抬了抬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
“学生以为，这种魂导器于我们的方向而言，并没有什么价值。我们要打造的，是能够让普通人使用的更好的魂导器，是要搭建一个更加先进的魂导工业体系；而这种造价、门槛都极其高昂的魂导器，本质上依旧是南辕北辙。更何况，这件魂导器如果要真正交到普通人手里，还需要装上至少五级层次的奶瓶，高阶奶瓶的量产，本来就是我们现在在突破的技术难关。在学生看来，一件能够批发生产的五级供能装置，价值都要胜过这件魂导器本身一百倍。”
“甚至，在学生的眼里，这件魂导器的价值，其实连轩梓文老师的远程监控魂导器都远远比不上。要是霍雨浩真同意了技术交换，那反而是咱们亏了。”
姜云两手一摊，说道。
一时间，在场的一众明德堂大师，都沉默了良久；最后，镜红尘率先鼓起了掌，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如今年轻人的头脑，可真比咱这些老湖涂灵光多了啊！要是我那孙儿能有这见识就好喽.........”
姜云摇了摇头，谦虚地说道：“不敢。不过是知见障而已，人皆有之；学生也不过是一得之愚而已。”
“唐门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也早该明白了。可笑我们还以为他们能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来。说到底，还是崇古、畏古的情节在作祟啊！”
魔羽斗罗轻叹一声，说道。
当初的唐门，之所以会被淘汰，并不是因为暗器的威力不够强大；在那个时代，九级魂导器甚至都还没有诞生，魂导科技和今天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就威力而言，最顶尖的一些暗器，甚至还要在最强大的魂导器之上。
但是，大威力暗器所需要的材料，却极其苛刻；更重要的是，暗器注定是不可能量产的，只有通过小作坊的方式，来一件件的打造。打造一件暗器的工时，足够制作一百件、甚至更多同等阶威力的魂导步枪；而且，暗器的质量，也极大的受到工匠手艺的影响；同样的暗器，由“神匠”和普通工匠打造，质量是天差地别的。
高阶的魂导器，当然也会极大的受到魂导师水平的影响，但流水线里生产出的制式魂导器却不同。当今明都随处可见的电灯泡、水龙头，并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生产者是一位九级魂导师，还是一位普通工人。
正是这样的差距，才让唐门暗器，彻底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唐门暗器的本质，就是用最长的工时、最大的造价和最原始的技术，来堆积出威力强大的杀伤性武器，这和当今魂导科技的方向本身就是水火不相容的。
姜云没有说出口的是，在他的眼里，别的绝学不说，唐门暗器就是彻彻底底的垃圾，这种东西被时代所淘汰，正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体现。
“你说了半天，倒是没有提一句轩梓文的事情。”
镜红尘似笑非笑地看了姜云一眼，说道。
“这些事情，学生不方便评论老师，就不敢妄言了。”
姜云对着镜红尘鞠了一躬，说道。
“哼。你小子倒是惫懒。笑红尘那小子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拘谨就好了。”
镜红尘摇了摇头，看了魔羽斗罗等人一眼，发出一声冷笑。
“看样子，咱们这明德堂，还是太宽松了一些啊！有些人，在这里搞研究，都快忘了自己是哪国人了。”
众人也都心中微微一凛。
所有人都知道，轩梓文最后的那些话、那些举动，已经完完全全触了这位堂主的雷区。或者说，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是不能够容忍的。
不是说明德堂的研究人员，不允许加入任何宗门；事实上，在座的众人之中，也不是没有有宗门出身的魂导师。日月帝国如今的宗门虽然式微，但也枝叶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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