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八日，三模考完的第二天。
许晟从公共交通上下来，往大门走去。
一路上很多三中的学生看到他后都一脸兴奋的走过来打招呼。
“学长好。”
“许晟学长真厉害！”
“你是我们三中的骄傲。”
男孩女孩都有，大部分是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但也有同年级的。
许晟一一笑着回应，同时心里感叹，果然全市第一跟五校第一是不一样的。
刚走到大门口，好巧不巧的程初雪从另一边迎面走来，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许晟思考了一秒，然后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程初雪面色有些复杂，轻轻颔首后，往自己班级的方向走去。
自始至终，二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可能这就是属于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尴尬吧。
走在路上的程初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这种滋味，有点不甘、有点无力，又有些释然。
二模时的差距，让她觉得自己稍微努力一点就可以将第一名夺回来，并对哥哥程初阳说的话不屑一顾。
小世界交融时，看到真实的差距，让她产生了危机感，从而主动向家里索要更多资源。
而昨天的三模...差距已经大到了绝望，毕竟过去的近三年中，那三大妖孽都是她想要赶超的目标。
可是这次，即使是那三人，也被他甩的影子都看不见。
实战考核九分跟十分的差距可不仅仅是一分那么简单，这一点无论谁都心知肚明。
这个时候她回头想哥哥说的话，忽然觉得圣人的眼光果然不是自己这样的高中生能比的——甚至她心里隐隐对那个提议也不排斥了。
这让她有些发臊。
所谓的第一，所谓的女神，剥去光环后，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女生罢了。
……
‘偶遇’了程初雪，许晟嘀咕着，可千万不要再碰到陆源了，那就不仅是尴尬了，而是尴尬到家了。
但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许晟一抚额头，觉得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前面的树荫下，陆源正拿着本书在默默诵读着。
不过，这可不是巧合，陆源是专门等在这里的。
“你很厉害。”他看着许晟，平静说道。
许晟点了点头，嗯，接下来就应该放狠话了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说完这一句后，陆源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许晟在原地满头雾水。
“什么情况？”许晟有些不懂这操作，不过说实话他对陆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第二阶段时还合作了，给他感觉是虽然话不多，但人挺靠谱。
摇摇头，管他们呢，几个月前自己还是倒数的时候，感觉常年霸占年纪第一第二的这两人简直就是非人类，但现在再回首，他们取得的成绩好像也就那样。
这只是实话实说，绝对不是飘了啊...
进了班级，他一眼就看见坐在那里的邓欢。
他刚准备平淡的路过，但谁知道班上同学却是兴奋的围过来。
“许晟，你太厉害了，你现在是我们班级的骄傲！”
“哈哈哈，我昨晚将你的事都告诉我爸妈了，他们也说你给家庭条件差的争了一口气。”
“你的小世界是怎么发展的啊？能不能教教我？”
班级同学的变化，感受才是最直观的。
许晟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
二模结束后，班级里的人是羡慕同时隐隐带有些不服，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些情绪。
众星捧月的架势，就跟他曾经无数次看到过他们的对邓欢的一样...不，远比对邓欢要热情。
明明就在咫尺，却完全被忽略，邓欢牙齿紧咬，狠狠的攥紧拳头。
但是下一秒，他整个人就颓然下来。
怎么比？
全市第一，这样的高度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达到。
“是啊，他初中时的成绩就很好，高中后成绩一直这么差，估计都是没有资源的缘故吧...输给他，也不冤。”
他开导自己，爸妈常说人不能钻牛角尖，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太多了，嫉妒这种情绪最不该有，所要做的就是明白差距，并追上去，就算追不上，也不能被甩的太远。
想到这里，他露出笑容，从位子上站起，也跟许晟说着恭喜的话。
许晟起先有些讶异，但很快冲他笑笑，反正还有一个月高中就结束了，留下些微的矛盾似乎也没必要。
……
“哈哈哈，许晟，我就知道你行的！”
刚从众人包围中钻出来的许晟，忽然肩膀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看过去，是笑的像朵老菊花的同桌孙航。
他跟孙航的关系本来还算不错，不过那时候更多是难兄难弟的感觉，彼此的性格不是非常搭，而在二模后，孙航对他一下疏远起来，中午吃饭也从不喊他一起，都是跟班里的其它人去吃。
但是现在，他不仅又回来了，而且脸上隐隐带着讨好的笑容。
许晟突然无比的反感，但他还是笑着打招呼道：“先不说我，你这次进步也不小，看来高考有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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