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议进行了两个小时后，才轮到我们发言。
会议室并没有想象中宽敞，约莫篮球场大小的空间摆放着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我初步估计有十人的董事，只有坐在最中央的贺总还说得上年轻。
作着不习惯的问候和开场白之后，我走到演示用的投影幕布前。投影机照来的光有些刺眼，再看向坐在会议桌边的董事们，就更难看清他们的面容。
只是停下的短短一刻，沉默就让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想到我此刻的表现会直接影响董事们对公司和项目的信赖，我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稍微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睁开眼，视线有默契的和站在一旁的“助手”灰大人相遇。
灰大人对我做了个“该开始了”的口型，我向她回了个微笑。
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关灯，开播！”
要我做正儿八经的发言实在太困难，干脆就把项目介绍做成视频放出来。视频文案是由大家闺秀露露小姐撰写，配音是声音好听的诗子，最后剪辑交给的灰大人。
介绍视频的主要切入点是“网络平台的传播效应”和“以承载新概念游戏的VR设备为中心，进行家用智能终端设备的技术统合”。一方面是说明了网络直播的宣传优势，另一方面介绍了以游戏为卖点吸引销售游戏设备.进而开拓智能设备市场的发展方向。
听着视频中诗子堪称专业的解说声，我望着懂事们模糊的黑影。早已烂熟于心的视频内容在这一刻听不出好坏，透过黑影观察到董事们无表情的面容让我更加怀疑这部视频能达到的实际效果。
仔细想想还是有很多问题的吧。光是作为一个宣传渠道，好好的做一般的直播应该很容易接受，突然要搞什么游戏，然后还画了个智能设备市场的大饼，如果我是决策者就会考虑提议这件事的家伙到底有没有驾驭这个项目的能力。
最后还是会变成对我个人的评判，我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决定了董事会对整个项目的信心。
那么我自己能展现出来的是什么呢？
我想起了刚出电梯时那位中年女性对我的反应。
“常小雷？”
她是知道我的，多半是从从什么资料里知道的。
大概在她知道的那部分，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连高中都没读完的小混混，靠着关系和运气混到了一个子公司总经理，然而我非但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好好经营这个公司，还像是寄生虫一般只会提要求和吸集团的血。
如果我有能力告诉她以及这些董事们“这都是假象，真正的我只是在扮猪吃老虎隐藏实力”，那一定非常的痛快。但现实是我做不到。
我确实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视频结束，房间的灯重新打开，我意识到自己需要说点总结性的话语并引出下一环节的游戏演示。
“小伙子，我有个问题。”
有个声音突然向我说道。
我看了过去，是在贺总右手边的一个双鬓斑白的中年人。
和我的视线对上后，对方开口道：
“你认为你的这些想法有哪里能打动我们？”
我沉默了。
对方并不是故意刁难，我能听出来。但是这个提问似乎就代表着某种结果。
这个阶段是失败的吗？可能问题还是因为这个项目是“我”提出的吧。如果是更有能力，更值得信任的人，这绝对是个很厉害的好项目。
现在的状况也是意料之中，不必太在意，看了之后的演示再试过实机操作他们一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
“能赚钱。”我抬起头回道。
“你觉得那方面能赚钱？”
“前期能通过直播收益，游戏的开发我们还打算用众筹的方式，将来更可以用智能设备的销售来赚钱。”
“能赚多少？能让加美成为科技界的巨头？”
“能。”
直视着中年人的眼睛，我果断的回道。
“最多三年，我保证能拿出一款改变世界的发明。”
“因为你和冬雪的关系暧昧吗？”
“不止如此，我还有其他的研发渠道。就像接下来要展示的游戏演示一样，我打算做的，绝对是超越时代的东西。”
“我的经验告诉我，太超前的东西未必有市场。向未知领域扩张就像是开辟另一片战场，不仅会让我们的顾客以为我们在现有市场赚不到钱了，还会把许多朋友变成敌人。至于你说的众筹，要是我们真的去做了，我们的股民必然会失去信心，导致股价下跌，我毫不怀疑我们还会被做空公司盯上。综上所述，我并不认为你展示的这些值得我们冒风险。”
中年人依旧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我却从他的注视中感受到了压力。
灰大人现在应该在为我打气吧，可惜我此刻不能移开视线。
“风险确实有，但是加美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不畏惧风险的尝试吧？”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用还不清楚性质的物质谋利，这种事一般人不敢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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