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华一怔。
“你不是还会回来吗？倘若不成亲，这中间的一段时间不就会有人趁虚而入了？”
裳华听罢，眉头突然竖起：“你还打算找别人？”
南烨伸手将她揽住，顺毛道：“哪里有，就是因为不愿意找别人，所以才要先同你成亲。”
裳华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南烨将她环在怀里，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道：“父皇有意立我为太子。”
裳华微怔，觉得意外，却又有些情理之中的感觉。
建元帝对南烨的喜爱已经超越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是他亲手养大，曾经寄予了厚望的孩子，超越了血缘的隔阂。
倘若建元帝的另外几个子嗣优秀还好，这太子之位想必也不会落在南烨头上，可偏偏南晟是个半吊子，表面上看着成熟稳重，能独当一面，实则是个做事鲁莽的，从他过河拆桥，直接火烧解忧楼就能看得出来。
明明想要收拾解忧楼的办法有很多种，他偏偏选择了最粗暴最容易留下把柄的一种。
而南离比南晟还有不如，心里的小九九不少，却没有实现的能力和手段。
至于南明，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建元帝作为帝王，若是更重视江山的治理而不是血缘的传承，必然会选择才识能力更优秀的南烨。
从某方面来说，建元帝虽然是个没有什么功绩，能力平庸的帝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明君。
能放下血缘的隔阂，这是将大齐放在了首位。
但是对他们而言，若是南烨成为太子，以后的日子就不能再像现在这般随心所欲了。
他身边也会多许多女子，虽然她知道他不是那种会左拥右抱，贪恋女色的人。
南烨看着天上的月色，又道：“同我成亲之后，你就要辞去司天监职位了，到那时，你可以借口去边疆协助战事，我便在京城等你，这样也不会有人觊觎我身边的位置。”
裳华抿了抿唇，她先前从未想过这些，只想着自己走了，却根本没想过她走了之后，该怎么样解释，没有想过给她回来之后的位置做个安排。
同样是做储君，她要学习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裳华点点头：“好。”
南烨一怔。
裳华的声音从他的胸前传来，低低的：“既然会有人觊觎我的位置，那我们便先成亲吧。”
南烨安排的很好，京城距离北地有两三月的里程，她可以借口去边疆，隔上一两年回来也是正常事，而且北地消息传递的也不灵通，只要南烨咬定她就在北地便行了。
而等她本体回来之后，便能重新回到南烨身边。
南烨漂亮的脸上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流露出喜意，如盛开的昙花，一层层绽放开来，美不胜收。
“当真？”
裳华将他扶住自己肩头的手握在手中，笑着点点头：“当真。”
南烨脸上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眼底眉梢都是欢喜：“那我明日便同父皇说。”
裳华忍不住也笑，嗔他一句：“这么急做什么？”
“如何能不急。”南烨有种要飞起来的飘飘然之感，一时兴奋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不行，伯母现在就要帮你准备待嫁之物了，等回头我让王府的人过来帮忙。”
宗室大婚至少都准备一个月以上，现在准备冬至成亲都是早的，更何况还要在冬至之前。
“你真是……”
裳华不知该说什么好，伸手在他胸前捶了一下：“都交给你吧，我不管了。”
说着转身往回走。
南烨脸上带着笑容跟在她身后：“那我现在就去找伯母了。”
“随你。”
——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深秋将过，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格外的寒凉起来。
但是京城百姓却并不消沉，因为到了冬天用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现在准备早的都已经开始备起了年货。
裳华的及笄礼就在十月十三号。
而在一个月后就是冬至了，赶在要走前过完这具身体的成年礼，也不知道算不算命中的定数。
及笄礼的前一日，李氏反反复复查看已经准备好不知多久的礼服和钗冠，就怕有哪点出了纰漏，直到再三确认没什么问题，她才妥善收好，又叮嘱明日及笄礼上伺候的丫鬟礼仪，半点都能不容有闪失。
这些跟着她的丫鬟，虽然都是有些年头也成熟稳重的，但毕竟明日是华儿的及笄礼，又在左中丞府举行，按照华儿的说法，她在朝中还算有点地位，明日可能会来不少官员的夫人。
因着这句话，李氏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天天检查那些丫鬟的举止礼仪，怕她们在家里散养久了性子都养野了。
不过好在这些人都还算让人放心。
“有司是承安候府杨四小姐，赞者是护国公府朱大小姐，那这正宾到底是谁？”
明日就要及笄了，至今还没有个确切的消息。
裳华却不着急：“娘亲不必担心，明日不就知道了吗？”
李氏虽然相信南烨不会放空话，但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能一点都不着急：“小南他，该不会忘了吧？”
裳华笑道：“怎么会。”
他近来事物格外繁忙，经常泡在书房里，桌上也都是折子，建元帝好像已经确定要立他为储君了，手里的工作也是不停的往下放，但即便是这样，南烨也不会忘了答应她的事的。
“好吧，你们两个知道分寸就行。”李氏道：“你好好歇着，别明天再肿着眼，我去核一下明天的宴客名单。”
“嗯。”
很快到了第二日，司天监左中丞李大人的及笄礼，虽然没有广发请帖，可就如裳华先前所说的那样，来了很多很多的官家夫人，即便李氏已经特意准备了许多宴席，可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好在她早有准备，见势不妙，早早就让人加了一些。
而此时中丞府门口已经是车水马龙，夫人贵女都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进这平时没有机会来的中丞府中。
一个女子的及笄礼，不止看的是她个人的品行，更重要的是她的家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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