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呀。”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尽了这么多年的心酸苦涩。
“……”溶月傻了，恨自己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就乱接话。不过也搞不太懂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楼凤旻倒是一脸满不在乎，问道：“你知道，他爱的是谁吗？”
溶月摇头。纳闷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是你娘。”
“！？？”溶月一惊，猛然抬头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姨娘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娘她……已经随我爹去了。这……姨娘就不要再念着往事如此惆怅了。”
转念一想又硬着头皮宽慰她，“看这信封的样式，我爹……那时应当也是用了心的。”
“是啊，只是他搞错了对象，让我白白空欢喜一场。”楼凤旻没听着重点，把信封一一摆开。
形态各异的凤凰，组成了一幅绮丽壮观的画。
“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她说道，又开始削木片。
溶月咽了口唾沫，这种陈年旧事实在让他头大。但念及事情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他又禁不住想听。
盯着信封出神，自动脑补——
当年爹爹喜欢姨娘，后又移情别恋娶了娘亲。机缘巧合之下，娘亲的姐姐又嫁给了父亲的兄长。可惜姨娘对爹念念不忘，于是……
她心生嫉妒杀死了娘亲，妄图想要得到父亲。不想父亲挚爱自己娘，随之而去。于是，储位落空。
想到这，眉头禁不住拧起。
“我爹移情别恋后，姨娘您……和我娘的关系就没有那么好了吧？”他直言问道，心中已有答案。
“你爹？”楼凤旻疑惑的看着他。
“是，如果我爹当年伤害了您。姨娘，看在我娘早亡的份上，侄子今日替他给您道个歉，希望您不要再纠结其中。”溶月言语之间满满的都是诚恳。
见她还没回过神来，接着说道：“姨娘您这样，皇上心里应当也会不好受。”
“谁告诉你，我说的是你爹？”待他说完，楼凤旻问。
“嗯？”溶月一愣。自己刚才说半天是爹她也没反驳啊。不是他还有谁？
“哈哈哈，月儿，你可没我想的那么机灵。”楼凤旻大笑摇头。
“额……”溶月讪讪一笑。
“我说的是你四叔。”看他不明白，楼凤旻解释。
“四叔？”溶月愈发懵了，这又和四叔有什么关系？
“好了，不说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且先回去吧。可不要让你姑姑担心。”楼凤旻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直接“赶客”。
溶月很是无奈，刚起了兴致胃口又被调走，不好受。
“若是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回去问问皇长姐，你或是就明白了。”楼凤旻说着，开始挖坑。
“允玄，你……是个好孩子。我与你娘亲情分深厚，实在不忍你再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有些话，我也不好明说。你只要知道，你虽是温孤家的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对你真心真意。尤其是看来甚是亲近的……”
溶月一头雾水，想起允倾在苍梧山要杀害自己，心下怀疑，断没有立马相信她说的这些话。
“本宫乏了。来人——碧倩，送他出去。”楼凤旻眯起眼睛，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碧倩应声而入，引着溶月往外走。
溶月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只对楼凤旻行礼。道：“允玄告退。”
楼凤旻摆手，明明白白的叹了一口气。
待他走后，碧倩局促不安的站在楼凤旻身旁。
感受到目光的审视，楼凤旻头也不回，只道：“有什么事，说吧。”
“娘娘……”
“娘娘，娘娘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碧倩扑通一声跪倒，带着哭腔说道。
楼凤旻看着她这动作，突然痴笑出声，直至癫狂。
“本宫想不开？本宫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哈哈哈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行尸走肉不过如此。接下来的很多年，不也是浑浑噩噩反反复复？”她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有如疯魔。
“父亲母亲已走多年，兄长求我时我于情理未偏私帮他，落得嫂嫂嫌恶已是离了心。家中表兄亲人认也认不全，楼家于我，再不成家。回去的热络，不过是看在我的权利地位面子上，虚伪而又做作。这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碧倩惊恐的看着她，劝道：“不，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这么想。您还有殿下，两位殿下都是好的，现在都尚未成婚，您怎么忍心就这样抛下他们？”
楼凤旻幽幽的转过头，嘴角僵硬一扯，道：“儿子？呵，我哪有什么儿子？都是不成器的东西，管他们做什么？一个狠毒愚钝做事不计后果，一个无心之人却毫不自知。何况他们身上流的血，与我毫不相干。”
“娘娘……”碧倩听这一番话，抽泣起来，心疼极了。“不是的，皇上他对您还是有情谊的……不信，不信您看看那封信，皇上……皇上他……”
说话间，扑到桌子上去翻找，嘴巴念叨着。
“信呢？那封信呢？”
翻得一团糟，却没找到。
慌张的看向她，问道：“娘娘，那封信呢？”
“哪封？”楼凤旻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最破的那封信。”碧倩手比划个不停。
然而，楼凤旻已经是自动屏蔽了她。装傻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乾启只给我写过这些信，他最爱的是我。没有别的了，就只有这些。”
说着，整个人趴在桌上，把脸贴在那些信上，痴迷的笑起来。
“怎么还会多有一封信呢？不会的，乾启心里装的是我呀。不是鸢岚，才不是鸢岚。他爱是我楼凤旻……”嘀咕着，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浸湿了那些信封。
“娘娘……娘娘您不要这样。陛下要对您说的话，都写在那封信里了。您拿出来看看，您看看就明白了。真的，碧倩不会骗您的，你快看看呀。”看她泪流满面，碧倩也跟着哭起来。
良久，楼凤旻都没反应。
碧倩见状，无法，大着胆子开始自己在屋子里翻找。她所知道楼凤旻这几日放东西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终于，桌子底下一个小小的炭盆引起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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