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泷听到温太傅的话，笑了笑，端起茶盏，垂眸淡淡道：“老师，有些事可以糊涂一世，但有些事只能糊涂一时。”
老师？温书哲心里惊讶不已，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无论在哪里，老师两个字都不是可以随便称呼的，而且看祖父还没有反驳的样子，祖父真的教过昭瑞长公主吗？
而且，要教大概也是她几年前还在京的时候，那时她才五六岁，是启蒙老师吗？
萧红枫可不似温书哲那般想到许多，只一直认真的喝茶，弄得慕容千还看了她好几眼，他真的是很少看见少阁主这么安静的样子。
想着又看了一眼萧灵泷，该说是一物克一物吗？
“唉，你终究还是看不开。”温太傅叹息道。”
萧灵泷好笑的看着温太傅，“如果您看开了的话，就不会有这家书院，以及……”
说着，瞥了一眼他身侧的温书哲，“以及一个少年状元了。”
“哈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温太傅忽然爽朗笑道，一改之前的惆怅。
天启重武轻文，但武将的用武之地不在朝堂而是战场，治国和治军完全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但天启的武将太多，朝廷行事难免就有一些武将的风格在里面，雷厉风行，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但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也有其存在的必要。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武将太多，却又没有那么多的仗要打，皇上把这些握有实权的武将都圈在京城了，有些人就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些其他的心思来。
这些年，科举由以前的五年举行一次，变到了三年举行一次，可见历代皇上也意识到了以武治国的弊端越来越严重，而且选拔治国良才的同时，也渐渐开始收归兵权，只是成效不是很大就是了。
“当年，或许太上皇不那么做的话，也不会变成今日进退两难的境地。”温太傅惆怅道。
萧灵泷摩挲着茶盏，垂眸淡淡道：“若皇爷爷不那么做的话，这天启又何以平静了五十年，安王府又岂止是只死了一个王妃那么简单。”
“那帮人呐，没有了外敌，心思都不用在正道上了。”温太傅摇了摇头，一脸不想提起的样子。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萧灵泷道。
“是啊，日久见人心。可长公主殿下，你这么做，有考虑过以后吗？”温太傅看向萧灵泷叹道。
温太傅话里有话，萧灵泷娥眉上扬，笑道：“看来您虽身处这小小的书院之中，但却对京城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啊！难不成，您和皇奶奶是同一个信息来源？”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温太傅一脸迷茫，完全不懂萧灵泷在说什么似的样子。
温书哲扶额，这未免太过了些，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萧灵泷也不在意，反而是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依老师看，我是那种没有准备的人吗？而且，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温太傅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虽然压着天启周边的东临，北离等国轻易不敢再发起战事，但天启一旦发生内乱，谁都会来掺一脚，分一杯羹的。”
“老师您知道的还挺多。”萧灵泷挑了挑眉道。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能做到！”温太傅点了点桌子，瞪眼问道。
萧灵泷笑了笑，道：“老师，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你要一个人。”
说着，看向了他身后的温书哲。
温太傅撇了撇嘴，“你已经有了一个，还要书哲干什么？”
“老师，我只是让他帮我调教几个人而已。”萧灵泷笑着回道。
调教？温太傅想了想，“你是在为淮南准备的？”
“嗯，这个案子还得些日子，而秋闱将近，时间岂不是正好。”萧灵泷敲了敲桌子道。
“确实，这算是一个稳妥的做法，可是现在调教是不是晚了些？”温太傅皱眉道。
“不晚，该会的他们都已经会了，只需要有人指点一二，让他们能够融会贯通，而且，人肯定会有弱点。而我需要的，只有他们的长处。”萧灵泷摇了摇头道。
温太傅沉默不语，像是默认了。而温书哲倒是已经听出了，这昭瑞长公主想干嘛。不过，不得不说，这位长公主殿下，还真是可惜了。
萧红枫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昏昏欲睡的。
萧灵泷无意中瞥见，笑了笑，“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的小姑姑要在您这求学，你也看着指点一二吧。”
温太傅闻言看向嘴角有着可疑液体的萧红枫，嘴角抽了抽，有些怀疑的问道：“你确定这是荣王的姑娘？”
当年他教导荣王时，无论是对朝政或是对这些手段，都分外的感兴趣，时常要缠着他讲。而且他天生对这些就有异于常人的灵敏度，往往他只说了一点，对于后面的事他也可以猜的七七八八。
说起来，萧灵泷倒是更像他的女儿。
“咳咳……”萧灵泷轻咳两声，“她比较像她的母亲。”
“呵呵～”温太傅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着萧红枫，若有所思。
“既然事情您已经答应了，那小姑姑我就留在这了，老师，那学生告退了。”萧灵泷起身作揖道。
“嗯嗯。”温太傅点了点头，“哦，对了，那孩子也被送了过来，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萧灵泷莫名，“那孩子？”
“秦家的小老虎。”温太傅随口回道。
萧灵泷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问道：“他在这里求学？”
“嗯，秦海卸了丞相一职，赋闲在家，但他的长子可还在御史台呢！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离开京城。但不知怎么的，却把长孙送来了书院，也没说什么，就说让他在这好好求学，没有所成，就别回秦府了。”
温太傅一脸费解的样子，皇上讨厌那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他又没有错，为什么非得辞去军中的差事呢？
“后面那句话，是您自己加的吧？”萧灵泷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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