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轮转
根据方青提供的线索，警方很快抓捕了一批具有重大嫌疑的犯罪分子。可随着这一好消息传来，有关方青的一些流言也流传出来。
“哎，你听说了吗？方家那闺女，让流氓糟蹋啦！”
“你听谁说的，我昨个还看那丫头出去买布料，见面还跟我打招呼，不像是有事的啊？”
“啧啧，装呗！现在的年轻人啊，这点事都不算什么了……”
“哎，那真是可惜了，那丫头我还挺喜欢的……”
“呦！几位大姐在聊什么呢？我也听听？”
方家小姑方翠英不知何时站在了几人身后，抱着手臂看戏一般看向几位邻居大姐，虽然笑着，可那眼神里却是一片寒霜。
说人坏话被撞破，几人顿时很是尴尬，灿笑着如鸟雀一般四散，徒留方家小姑一人站在胡同口生闷气。
“一群惯会嚼舌根的老东西！再让我听见你们背后造谣，小心我砸了你们破门！”
对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口，方翠英这才气呼呼地走向二哥家。
今天周末，方青父亲正好在家休息，小姑想向二哥咨询点事，带着材料早早跑了过来，没成想就听到别人这么编排自家的侄女，坐在椅子上连喝两杯水，方翠英这火气才消了一些。
“二嫂，你怎么就同意青青去报警了呢？现在外面那些长舌妇到处传咱们青青的坏话，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方母也很无奈，解释了方青坚持报警的理由，最后叹了口气，“她自己选择的路，就让她自己去闯吧！”
小姑无奈叹气，又问起自己二哥，才知道昨晚二哥听说了这件事，喝了一晚上闷酒，到现在还没醒来，只得把手里的资料留下，等二哥醒了再帮她看了。
方青听到小姑来了，立刻拉着人进了自己屋，指着床上的几块布和一张图纸让小姑帮忙，“小姑，我想做两个书包，你帮我瞧瞧该怎么下针吧。”
看到方青画的图纸，方翠英惊了，“青青，你这图纸哪来的？”
方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自己上辈子在精神病院时电视里看到的吧？
“额……我书包坏了，现在课本也多，单肩带总勒的肩膀疼，就自己想了一个，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缝……”
方翠英懂了，拍拍方青的肩膀，一副你放心的表情，“这简单，交给小姑，三天后保证让你背上新书包。还别说，你这图画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果然是我方家的女儿，这艺术方面就是有天分……”
拿起方青准备的布料和图纸，方翠英兴致满满地离开了。
傍晚，方明推着自行车回了家，一进家门就被方母看到了脸上的伤，可不管方母怎么问，他都只说是自己骑车摔的，而后躲进屋子里不肯出来了。
没一会儿，小叔方德力竟然也登门了。
“二嫂，今个做什么好吃的呢？我这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方德力靠在厨房门框上向里面张望，被方母一巴掌呼了出去。
“去去去，不帮忙就一边坐着去。你今天怎么舍得从电影院出来了？”方母一边做着饭一边询问小叔的近况。
方青的老叔从小被家里娇惯着长大，养成了一副好吃懒做的性格，如今已经快30的人了，不说对象，就连一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最近迷上了看电影，天天跟哥哥姐姐张手要钱。
方母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这个小叔肯定又是手里没钱花了，可这个月丈夫的工资还没发，前几天又刚给孩子交了学费，哪里还有钱给他挥霍？
就在方母发愁之际，方明打开门走了出来，跟小叔打了个招呼。
“大明，你这脸咋了？”小叔方德力虽然不务正业，但是对自家孩子却是很上心，尤其方明和方青，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见方明没吭声，方德力转了转眼珠，觉得肯定有事，于是拉着方明走到院子里，两人一阵嘀嘀咕咕。
方德力的脸色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慢慢凝重起来，最后更是直接撸起了袖子满脸铁青，而后拍了拍方明肩膀，“放心，这事包在老叔身上，看我不收拾这些满嘴喷粪王八蛋！”
说完，气呼呼地拉开大门，消失在夜色里。
阁楼上，原本复习功课的方青意外听到了哥哥和老叔的对话。得知外面关于她的谣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明白这是必然的，但也无心继续看书，索性开始整理自己明天回校的行李。
当看到行李中多出来的一盒膏药时，方青立刻想到了温家兄妹。
那天她从温家走得急，忘了自己的包，后来这两兄妹又特意跑了一趟，亲自送到了她的手上。温家小妹还拉着她的手嘱咐她注意休息，两人还约好了回校后一起打饭，这才让她对于之后的生活有了期待。
方青握着手里的药膏，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面对明天的勇气，那颗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可是方青却不知道，因为她的举动，引发了一系列的改变，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悄悄扭转。
一处民宅里，一对夫妇也在讨论着方青的事。
“方青那孩子原本我挺喜欢的，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之前爷爷定的那个娃娃亲我看还是算了吧……”
男子喝了口茶，点点头，“这是肯定，咱们儿子一表人才，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他的未来伴侣怎么可以有这种污点。更何况这件事原本是爷爷定下的，当初也没问过我们，如今是新时代了，这旧社会的风俗不要也罢。”
女人这才放了心，“那你尽快去办，免得以后麻烦。”
“放心，我知道的。”
而与此同时，镜潭县城里各处上演着不同的画面：
钢厂家属院外，两伙青年举着铁锨和木棍正在混战，随着警车的到来，众人四散而逃……
郊区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卷毛乞丐抢了一个路人的包之后，躲到角落里疯狂地翻找钱财，却在餐馆就餐时被人认出，抓着馒头逃进了夜色里……
舞厅里，一名俊俏的少女听着近来关于方青的传言，笑得满脸得意。
“方青，好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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