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国师大人说着就要把那叠书给收起来。
“行行行，我能行。”陈闲立马搂宝贝似的把书册搂进了怀里，生怕国师大人把它们给拿走。他敢肯定，自己只要说出一句“不行”，国师大人会立马闪身走人，再也不管他这个小废物。
“你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它们。”国师大人又补充了句。
“最快的速度？要多快？”
“要多快有多快。”国师大人瞥了他一眼，“本座随时会来考察。”
“……”陈闲攥紧了拳头，硬着头皮便答应下来。
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第二日，陈闲刚打开殿门伸了个懒腰，就看见在门口值守着的宫人看向自己眼神躲躲闪闪，脸上还泛起了红晕。
他心下奇怪，对那人招了招手，“过来。”
那宫人生得很是白净，脸一红便衬得整个脸上的肌肤更是剔透如玉。
“九殿下。”宫人行了礼，眼神又躲闪起来。
“你怎么了？”陈闲眼里充满探究，“脸这么红？可是身体有恙？”
“不……不是。”宫人声音更小了，嗫喏着不知说了些什么。
“你这样躲躲闪闪，是不是做错事了？”陈闲觉得自己猜的应该没错，当下就拍了拍宫人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怕，有什么事你就直说。”陈闲觉得自己真心端不起什么皇子的架子，加上自己又爱说话，以至于逮着个人就能说个没完没了。
“九殿下，奴才错了。”宫人哭着就跪了下来，连连叩首。
“你偷殿里东西了？”陈闲心一紧——回来之后，陈国国主往他这送了不少奇珍异宝，丰富程度令人咂舌。
宫人拼命摇头。
“打碎什么古董了？”陈闲再度问道，紧张兮兮——可别是他最喜欢的那个青花裂纹瓶啊！
宫人再次拼命摇头。
见这两个猜测都被否认了，陈闲松了口气，宽慰道:“那你不必担心，本殿下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罚你的。做错了什么，说吧。”
“奴才昨日尿急夜起，便经过了殿下的睡房。”宫人埋着头，瑟瑟发抖。“不小心就听见里面……”
陈闲心一沉，脸色就变了。因为知晓国师大人昨晚会来，所以他提前就支开了夜值的宫人。
“奴才不小心听见里面……”宫人抖了抖，快要哭出来了。“殿下，奴才绝不是有意撞到殿下与那位公子共享鱼水之欢，奴才一定守口如瓶，一定！”
“……”陈闲差点摔一跤。
那位公子？说的应该是国师大人。可鱼水之欢是什么鬼？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陈闲觉得有些头疼。
“听见那位公子问殿下‘行不行’，殿下回了好几声‘行’。啊，还有，那位公子说让殿下速度快一些，要多快有多快……”宫人的脸此刻真正是红透了，羞得恨不得钻到土里面去。
“闭嘴！”陈闲头上青筋跳了跳，一掌就呼在他背上，“胡说些什么，那是国师大人！”
宫人身子僵了僵，立马又跟抖筛子似的抖了起来。那位公子，竟是国师大人么？国师大人和九殿下之间……天，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
宫人拼命摇头，“不不不，殿下，您和国师大人的事，奴才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会往外说，一个字都不会。”
陈闲心间顿时涌起无力感——怎么感觉越描越黑了？他冷哼了声，转过身去不再看那宫人，嘴里说道，“自行去领二十板子。”
“……”说好的不会罚自己的呢？宫人哭着就爬起身来，立马往行刑处去了。
陈闲倒不担心这个胆小的宫人会出去胡言乱语，毕竟敢编排国师大人的人，按规矩是得放逐到北境的永冻河之外的。那个地方，常年冰雪，罕有生灵存活。活人去了，会冻成冰块；死人去了，便会冻成死冰块。
“殿下！”小狐狸蹦跳着就过来了，对他昂着小脑袋，“殿下醒啦。”
陈闲笑了笑，扯着小狐狸的脸蛋左捏捏右捏捏，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你怎么这么早？”
“不呆在殿下身边，小狐狸就觉得没吃饱饭，肚子那里空空的。”小狐狸嘟着嘴巴，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这是什么鬼比喻？陈闲哭笑不得，眼神盯着小狐狸的心口，“你这里不是肚子，是心脏的位置。”
“心脏？”小狐狸低着头，抚了抚自己的胸膛，眼神迷惑。
“算了，你怕是听不懂。”陈闲无奈地叹口气，揉着小狐狸的头发，“吃饭没？”
“吃了。”小狐狸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现在觉得心脏饱饱的。”
“……”这孩子，举一反三也不是这么用的。陈闲转身便要走，却被小狐狸紧张兮兮地扯住了袖子，他只得解释，“今晨父皇差人来，说想与我一同用早膳。你乖乖在这里待着，我回来再陪你玩。”
“唔，好。”小狐狸得了承诺，甚是开心。
陈闲一出殿门，宫人们便很自觉地跟上，在他身后一字排开，长长的队伍足以显示他此刻的身份地位。
自己昨日从逍遥王府回来后，闲得无聊，便把皇宫给来回逛了好几遍。因而，即便他有些路痴，也能找到国主寝殿所在。
“九殿下到——”候在龙华殿门口的宫人声音尖长，并向陈闲跪拜行礼，“参见九殿下。”
陈闲咳了咳，故作威严地冷冷走了进去。有眼力见的宫人贴心地帮他事先推开殿门，脸上的笑容温暖得似乎见到了久别未见的亲父母。
“小九，来来来。”老国主看见陈闲进来了，连忙招呼，“过来坐。”
“见过父皇。”陈闲虚虚一拱手，便坐在了老国主身边。虽然自己有些饿了，但老国主没动筷，他便微笑着静坐。
“小九真的是懂事了啊。”老国主直愣愣地盯着陈闲，忍不住又要流出泪来。“还记得以前跟你一起吃饭，你没规没矩的，一上来就埋头于饭碗，连声父皇都不会叫。”
“以前儿臣不懂事，让父皇费心了。”陈闲动情地说道，内心却是毫无波澜。
“要是你那八位兄长也能看见你如今睿智的模样，该有多好。”老国主抽了抽鼻子，看着陈闲便想起了自己另外的八个儿子，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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