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救。”陈闲眯着眼睛下了判词，让风的瞳孔微微一缩。
“啊！”一阵更加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那个被完全冻住的男人口中迸发而出，他肌肤上凸起的东西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都在不停地鼓动着，就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里面钻来蹿去。
在古亭中蹦跶的众人都注意到了这人的异样，但他们仍旧自顾地蹦着跳着，丝毫不敢停下来。
“噗”地连连几声，风看见那个男人肌肤里的凸起物猛地一动，然后锐利的冰便从他身体各处狠狠刺了出来，与覆着他的那层坚冰迅速连在了一起。很快，那个男人口中失了声音，双目也褪了光彩，整个人就像只长满了冰刺的刺猬。红色的血液本来在冰刺透出肌肤的那一瞬就会流出，但由于坚冰的包裹，那些血在流出的时候便生生冻成了冰，永远停在了里面。
晶莹剔透的冰层里面包裹着一个死状极惨的男子，喷涌的鲜血在冰层里绘出了残忍的红色。
这场景，看得人头皮发麻，看得人胆战心惊。
陈闲安抚地握紧了风的手腕，眼里有着被血腥场面吓到的浅浅惊惶，“没事了，只要他们一直动着便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种诡异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风垂眸喃喃，心中受到的刺激自然不小。跟随着主上几百年，他也独自处理过许多邪门的东西，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血腥邪门成这样的！
“是一种上古邪术，我曾在国师大人给的古籍中看过。”陈闲神色严肃，“这种咒术的施用条件极为严苛，只有在极寒的条件下才会生效。中此术者，必须让身体处于运动的状态中。一旦停下，隐藏在其身体里的咒术便会和外界的寒气相呼应，然后……”然后中了这种邪术的人就会被扎成一个冰刺猬。
“这样邪门的术法，我真的闻所未闻。”风敛着眉头，手虽然覆在剑柄上，但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陈闲这便觉得有些奇怪了。
按理而言，风作为国师大人座下护法，这种东西不会没有看过。毕竟自己身为一个普通门徒都看了，若他身为三大护法之一都未看过，那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这种时候，陈闲也没心思关注这些有的没的。他看见风的脸色苍白了许多，明显是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来。陈闲望着风思索了片刻，轻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问题。如果我不让你施咒术刺激他们，或者能早些看出他们身上的端倪，就不会……”
“不是你的问题。”风猛地摇头，再次强调，“不是你的问题。”
“剩下这些人，怎么办？”陈闲叹了口气，转移话题。
“这种邪术可有解决的办法？”
“我尚未看到过。”陈闲皱眉，眼珠转了几转后便向着冰雪古亭走了几步。“敢问各位，究竟是为何中了这邪术？”
亭中众人不知道已经蹦了多久，呼吸间都是沉重的喘气声。他们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因此对陈闲的问话也是爱搭不搭。他们必须得留着些气力，否则晚些时候便没有力气动了。
“若各位能告知一二，我们或许能帮你们。”风走上前来，替陈闲补充道。他的表情还是有些隐隐的不自在，因为那个男人的死确实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得了吧，你方才差点害死我们！”一个跳在最前面的男子忽然大声骂了一句，然后见腿上的冰又有攀起之势，便立马噤声不语，表情悲愤地继续跳着。
“方才确实是我们莽撞了，在此道歉。”陈闲细细地盯着那个被冰层包裹的死人，忽而又说道，“不过就算没有刚刚的插曲，他人此时此刻亦是离死亡不远。”
亭中没有人搭话，但有人跳到陈闲他们身边时，狠狠地向他们啐了口唾沫。
“按着他身上的冰刺数目和冰层厚度来看，他生前就应该是力气几乎耗尽，再也动不了了。”陈闲无视了地上的唾沫星子，继续款款而谈，“也就是说，就算我们不来，他不出半柱香，仍旧会是个死人。”
亭中众人都很安静，不止是心里认同了陈闲说的话还是懒得理睬他。
“你们很快也会蹦不动了，与其像那个人一样惨烈地死去，倒不如说给我们听听，或许真的能搏得一线生机。”陈闲一步一步地击溃着他们的心理防线，用生存这个最大的砝码去诱惑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他们。
“我们是被冰鱼族的人放进来进行考验的。”一人率先开口，从颤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此刻的状态确实十分不好。“只要在这里寻到圣女的挚爱之物，我们就有资格加入到找寻圣女的队伍当中去。”
陈闲微微点头，神情淡然。这一点，是个人应该都能猜到。
与他不同的是，站在他身边的风听得尤为认真，就好像亭子里有名师在授课一般。咳咳，不对不对，应该是就好像亭子里有国师大人在授课一般。
毕竟，什么样的名师都比不过国师大人呐。
“来到这里不久后，我便做了个奇怪的梦，里面有一男一女，具体什么的不太清楚了。做完这个梦后不久，便有人在半夜时将我拖到一个山洞里，里面摆满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对对对，胭脂水粉，云裳丝素，还有一些钗头步摇之类的东西，很多很多。接着便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说话，一直催我选一个。”
“说只能选一遍，只能选一样，错了后果自负。”
“选完之后，我便到这个亭子里来了。那声音说我选择错误，就必须接受惩罚。它让我在这个亭子里一直跳动，不跳的话就会死得很惨。”
“之前有人不信，硬生生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结果就跟刚刚那个人一样惨死！”
陈闲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信息，脑子不免有些混乱。他微微颔首，对着风缓缓吐出几个他认为很重要的点，“梦境，山洞，选择，亭子，惩罚，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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