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今天来得算早，外面办公区的灯都没开。
她站在过道尽头，远远只看得见黎耀一办公室里有光透出来。
待灯光全部开好，她才提着早餐走到自己工位，放好包包后又取了杯子前往茶水区。
“早。”黎耀一在她身后打了声招呼。
“黎总早。”苏萌回头应了一声，随后低头接水。
黎耀一扫一眼吧台上的包子问道：“没吃早餐？”
“正吃着。”苏萌提起包子晃了晃。
“睡得不好吗？”黎耀一指了指自己的眼圈示意道，“黑眼圈有点重。”
苏萌以为是脸上蹭了脏东西，抬手正要擦，听了黎耀一的话，转而无奈地抵住了眉心。
“有点失眠。”她诚实答道。
估计是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黎耀一才会这么说。
她在心里兀自调侃，化妆时居然还会忘了给黑眼圈上一层遮暇。
“频繁吗？”黎耀一问。
苏萌摇头，“不会。”
“我刚回国的时候时差没倒好，也总是失眠。”黎耀一握着杯子说道。
他背靠着吧台，分享出自己的经验，“后来没办法了，我只能看一些书治一治。”
“书？不会越看越精神吗？”苏萌不懂，她以为只有在完全放空了之后，身心才能更好入睡。
黎耀一摇摇头，把水杯放到吧台上，“当你睡不着又想逼着自己睡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很烦躁，越烦躁，人就越清醒。”
苏萌有点理解了，进而问道：“你都看些什么？”
“你猜。”黎耀一微扬了眉头看着她。
“政治？”
黎耀一摇头，“不是。”
“外刊文学？”
黎耀一接着摇头，“也不是。”
苏萌含住下唇想了想，黎耀一既然让自己猜，答案必定出人意料。
像高数这类费脑的书籍估计不可能。
“该不会是我们的杂志吧。”苏萌斗胆用自家杂志来开玩笑。
黎耀一抬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免觉得好笑。
“我们的杂志如果有这功能，我估计销量还能翻几番。”
苏萌被弹后下意识地缩了脖子，迟疑了两秒后才抬手摸着额头问道，“那是什么？”
“儿童读物。”黎耀一平静开口，脸不红心不跳，连呼吸都不带喘，“最好是故事类的。”
“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吗？”
苏萌问道，毕竟黎耀一的答案确实令她有些惊讶。
“差不多。我之前也试过些言情小说，最后还是觉得儿童读物好，故事简单，正好可以放松。”
“有机会我也试试。”苏萌抿了口水道。
“嗯，吃完了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黎耀一拿起水杯先行离开。
“好。”
敲门声起，黎耀一喊了声“进”，手指依旧在键盘上忙碌着，直到苏萌进来了才分神看了她一眼。
“黎总。”苏萌点头走近，等待他的安排。
“这里有两份样刊，你拿去比对一下，写份报告给我。”黎耀一将椅子滑开，拿起手边的样刊递给对方。
“好的。”她双手接过，抱入怀中。
“明天中午有约吗？”黎耀一翻阅着手边的记事本问道。
苏萌摇头，“没有。”
“那一起吃饭，我约了涉外律师做咨询。”黎耀一合上本子，抬头直视苏萌说道。
“好，”她紧了紧怀中的样刊，见黎耀一似乎没其他交代了，才又开口道，“黎总，那我先出去了。”
“嗯，去吧。”黎耀一将椅子滑回电脑前，用余光瞥了眼苏萌离开的背影，随后才收了心专心投入到工作中。
晚上到了11点半，苏萌又一次在睡梦中辗转醒来。
胃部隐隐传出一种不适感。
那种感觉说不上痛，反倒像是一种饿到了极致的难受，可若说饿，嗓子眼却感到略微有些腻。
胃里似乎很空，空到瑟缩的那种。
苏萌本以为只要睡一觉忍忍就好，可变换姿势忍了十几分钟，仍无法入睡，胃里的难受丝毫没有得到减轻。
要不还是去吃些东西吧。
她想了想，随后起身离开房间。
从楼梯上向下望，陆铭房里还有光从门缝渗出，她猜想他可能是因为酒店的事情还在忙。
这倒是没关系，她也不怕吵到他。只要他一会儿别出来……因为她觉得……下楼找吃的，这种事……让人有些难为情。
冰箱里还有之前剩的半袋吐司，她叼了一块在嘴里，转身再给自己倒杯水辅助下咽。
一块面包含水下肚，胃里的难受却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有所好转。
她也有试着往胃里再添上几回水，可仍旧不起作用。
她已分不清这种感觉是饿还是胀。
也许……苏萌猜想，也许就是吃得太快了，这个名为胃的器官还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兴许再回床上躺一会儿就能好了。
她把杯子洗好了放回原位，忍着胃部的不适走出厨房，一阵恶心的感觉自胸口处上行到喉咙。
她抬手在胸前轻轻拍了拍，想压住这股要打嗝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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