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苏萌忍不住往下急走几步下了楼梯，站定在客厅中央，电视机前道，“那太好了。”
案件进展，苏萌不甚清楚，但从陆铭积极争取这位律师的举动上判断，找到一个厉害的律师对案子来说必定有很大帮助。
不大的公寓内，面对面站着的只有苏萌和陆铭两人。陆铭面无表情，苏萌却是明眼的开心。
“嗯……”
苏萌本想顺势再问一问案件进展，但看陆铭这表情，猜想他可能正因为无法亲身参与其中而情绪不佳，现在追着问只能令他更心烦。
想到这里，苏萌合了唇，改口另说道：“律师找好了，往后应该都会顺利吧。虽然我……我可能有些事情不懂，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你最近太累了，要不先休息……”
苏萌话都没说完，陆铭却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冷笑一声道：“你帮的忙还会少吗？”
他这句话明显带刺，扎得苏萌不明不白的。
“什么？”苏萌问道。
陆铭表情未变，接着说：“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又是这一句，虽然语气用词，较他的上一句有些不同，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苏萌记得自己跟他说过了，不喜欢他这种明着质问又不挑明缘由的做法。
若觉得别人有错，又非逼着别人认错，那起码也得告诉别人错在何处吧。
凭空猜，苏萌猜不出来。
所以哪怕她心里头确实有些话想说，但是想说的又岂止一件事。猜不出陆铭所指是哪件，她便不猜了。
“没有。”她有些赌气地说道。
不知陆铭是不是听到她不满的心声了，竟勉强勾了下嘴角慢慢挑明道：“你真不知道吗？崔律师答应接受委托的事。”
崔律师？
苏萌的眉眼皱了一下，随即想到陆铭所指是他们要找的那位律师。
原来那位律师姓崔。
当然，重点不会是那位律师姓什么。
苏萌但听陆铭话里所问，心想若陆铭刚刚没说，那她确实是不知道。
她抿了抿唇，心上揣了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并没有言简意赅地回答陆铭的问题而是说：“原先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言下之意是说，她的“知道”源自陆铭，他也大可不必问。
苏萌态度摆在这里，陆铭却没有因为她带有情绪的回答而停下追问的脚步。
他慢慢拾步上前，慢慢剥丝抽茧道：“廖凡下午接崔律师面谈的时候，看到他是从叶纪珩的车上下来的。”
陆铭把话说完，人正好走到苏萌身前，脚尖与她的仅隔了十公分的距离。
在陆铭明显的高度优势下，苏萌只能被迫抬头仰视着他。
“我……”她动了动唇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叶纪珩没跟她说起这个细节，她便以为一切顺利又无人知晓，想着等找时间再跟陆铭说一说这事。
虽然她也知道叶纪珩是陆铭心上的一根倒刺，可能还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但是总的来说，叶纪珩帮忙牵线搭桥的成效总比陆铭派人处理要快捷得多，而且这对堂食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务之急是把案子解决掉，苏萌也相信在陆铭心情好的时候，跟他沟通这事，他是会听的。
未曾想竟是被廖凡撞见，又是被陆铭提前知道了。
陆铭见她是开口想解释，可是却只说了一个没意义的字后就不说了，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觉得理亏吗？
陆铭不由得想着，当即接了苏萌说不出口的话问道：“你想解释刚刚撒的谎，还是解释为什么我们要找的律师会跟叶纪珩在一起？”
陆铭一连抛出两问，只第一个问苏萌就听不下去了。
“我没有撒谎。”她抬头看向陆铭的目光里，既有气愤，又有倔强。
陆铭觉得自己都挑那么明了，苏萌却还不坦诚，眼里的气愤也是不比苏萌的少。
他道：“叶纪珩都把人载过去了，还能不跟你说结果吗？你敢说不是你找他帮的忙？如果不是板上钉钉，他为你操这份心岂不是全无意义？”
“为我操心？”苏萌莫名地觉得陆铭那句话说得很是难听。
陆铭听到她的反问却是唇角一勾，冷笑道：“难不成是为我吗？”
“我……没，有，撒，谎。”苏萌一字一句顿出。
她心上明确是有点着急了，因为气愤而着急，但是还是强行深呼吸缓和情绪。
她道：“纪珩哥是律师，认识的律师比我们多。你说你找的律师不愿意接，所以我让他帮我找一找。但也只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还有没有认识的，合适的律师，只给我联系方式也好，我自己问。我根本不知道你找的律师正好是他认识的，他不过是恰好在问的时候得知，顺便就跟对方提了提。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不清楚，所以我才没跟你说。”
苏萌自认为把整个顺序都挑拣好了，说了，对陆铭根本也不是刻意隐瞒。
接不接案子，决定权又不在她与叶纪珩手中，如果崔律师不接，那她跟陆铭说的意义又在哪？
可是陆铭莫名的就是觉得苏萌在辩解。
大抵上是那种既已败绩，说多均为狡辩的逻辑。
他双唇轻启，出口却是质疑和不屑地道：“真有那么凑巧吗？你一求他帮忙，他转身就能帮上了？崔律师前脚刚拒绝我，后脚人就跑到荔城来了。廖凡找他，什么都还没说呢，他就同意接受委托了。不过才过了半天一夜，这个转折是不是太快了？我又是不是有理由相信，全程……不过是叶纪珩在背后玩我罢了。”
“纪珩哥不是这样的人。”苏萌想也不想，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就反驳了陆铭的猜测。
倒不是她特意维护叶纪珩，而是她已经认识叶纪珩近二十年了，叶纪珩是什么样的人，于苏萌而言，压根就不用费时间揣测。
不过她反驳的速度太快，又太急，听在陆铭耳里，就是彻彻底底的维护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会故意诬陷别人的人了？”他拐了个弯说道。
这……
苏萌双眉蹙得更紧，眼神里透露着不可置信。
她压根没这意思，可是陆铭非得要挑着她话里的内容去曲解挖苦，这叫她怎么能不生气。
她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绷不住了，陡然加大音量冲陆铭喊道：“陆铭，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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