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的眼神重新聚上了焦点，入眼，便看见了季羡舟的面容。
沧琰一眼就看得出来季羡舟变得消瘦了许多，眼睛里面都是红丝，似乎是很久都没有睡好了觉一般，一向将自己整理的很是干净的季羡舟，下巴处一圈都是胡茬。
“季羡舟，你，你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
季羡舟紧绷着的目光一下子放得柔和了，只字未提当时在墓里头的事情：“你睡了很久。”
沧琰挠了挠头，自己浑然不觉：“睡了很久吗？我好像一点儿都不知道……”
季羡舟说：“是很久。”
“你呢，我睡的时候你都没有睡觉吗？”沧琰伸出了手，指尖微微抚上了他的眼睛，“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这么久了，季羡舟总算露出了一个微笑：“这就去睡了。你现在饿不饿？需不需要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咳咳。”
一旁的李云深坐在那里，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们两个，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沧琰这才注意到原来李云深也坐在一边。
她尴尬地笑了笑：“早啊李云深。”
李云深伸了伸懒腰：“早……”忽然话锋一转，“早什么早啊！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所有人有多么担心你，只有你一直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多好啊。
“你闭嘴。”季羡舟眯着眼睛看着他。
李云深忽然打了一个寒噤。
他怎么觉得季羡舟的气场忽然都不一样了，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甩了甩脑袋，错觉吧，肯定是错觉。一定是昨天夜里没怎么睡好觉，才产生这种想法。
“得，我闭嘴，我先走了。”李云深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门，“你们慢慢腻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远远地还传来李云深的声音：“哎……利用完人就把人轰走，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沧琰“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来。
季羡舟没有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话题又绕回了被李云深打断的地方：“阿琰，你现下饿不饿？”
听见这句话，沧琰揉了揉肚子，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点点头，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是不是真的睡了很久啊？真的好饿啊……”
“你等一下。我去吩咐厨房做。”季羡舟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
沧琰点点头，看着季羡舟出了房门，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又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疼。
是不是睡太久了没有喝水的缘故啊，沧琰想，从前看的话本子里头就是这么写的，沉睡了很久的人醒来的时候都会是这个症状。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双脚踏地。
“扑通。”
沧琰撑着床边，双膝已然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难道睡久了，将自己的腿睡麻了吗？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站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就好像力气被抽走了一样，根本就支撑不住她的身体的重量。
这才一下子没站稳。
“阿琰！”季羡舟一进门就看见了她的这个模样，赶忙小跑了过来，将沧琰扶了起来，坐到了床上，“你起身做什么？我来帮你。”
沧琰摇摇头：“我不过是想喝一杯水。”
她的神情有一些尴尬。
季羡舟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来给你倒水，你就在这里。”
沧琰看着季羡舟的背影，忽然就想知道，那天在墓里头，她们究竟是怎么出来的，她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季羡舟端着一杯水递给了她：“你刚刚醒过来，茶叶性凉，就没有给你泡茶。”
“好。”沧琰接过了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季羡舟，我问你啊。”
“你问吧。”季羡舟说。
沧琰犹豫了一刻，问道：“我们当日……是怎么出那个墓的啊？”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从第三个墓室往下坠落的时刻，其余的她一丁点儿都不知道了，包括她是怎么沉睡的，也包括她们又是怎么出的墓室。
季羡舟一五一十地将之后的经过同她说了，只是隐去了他与青琊的那一部分。
这件事情并不需要让沧琰知道。
沧琰眨了眨眼睛，八卦似的问道：“那，那个女子呢？”
季羡舟像是有一些不大高兴的模样，却还是回答了：“走了。”
“走了？”沧琰不大相信。
当初她误入十阳渊的时候，困住李云深的，似乎就是他对这个女子的执念，难不成他真的已经放弃了这个姑娘？
李云深竟然就这么将她放走了……有点儿可惜。
可是再看李云深，似乎一丁点儿事儿都没有。
沧琰不大了解李云深，也揣测不透李云深的想法，慢慢琢磨着：“其实我觉得这个叫作归菡的姑娘有一些怪怪的……”
季羡舟拍了拍她的头，说：“不许再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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