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个多少钱?”肖玉儿举起八音盒,问不远处的女老板。
女老板正在向店里的顾客推荐商品,肖玉儿拿着八音盒在一旁耐心等着,见女老板有空了,又举起八音盒问了一遍。
女老板笑吟吟走过来,忙得停不下来,送走刚刚的顾客又抬起头顺着视线方向招呼店门口的人:“先生,进来看看吧,想要买点什么呢……”
女老板话音落下,身后脚步也停了下来。没有缘由的,肖玉儿下意识心一缩。
身后的人回答了女老板的招呼,说话的声线磁性又熟悉,仿佛一下子将她带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世界。
肖玉儿回过头,怔怔然,郑海正立在她身后,唇角微翘,抱歉地笑着。
拿在手里的八音盒倏地一滑,差一点掉落。
女老板提醒了两句,肖玉儿连忙抱歉,把钱付给了女老板。
视线一时不知道放哪儿,然后低头一会,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她真丢了很多东西,底气、自信、勇气……只要面对郑海她就自发地乱了心智。
抬起头,肖玉儿神色强自镇定。
“玉儿,我找你……找了好久,”郑海开口,目光灼热,“我想跟你谈谈。”
肖玉儿站在郑海面前,怔怔地点头答应,“好……好啊。”
郑海开车带着肖玉儿来到苜溪江畔视野最好的一家西餐厅,难得一个安静的好地方,硕大的玻璃窗正对着烟波飘渺的江面。
华灯初上,水天一色,雾影朦胧中江面映照着五彩斑斓的灯影,远远看过去像是点点繁星坠入了大海。
这是一间装饰非常雅致的包间。
侍者进来后,郑海按照肖玉儿喜好的口味点好了菜。
肖玉儿坐在靠窗的沙发上,郑海坐在餐桌的对面,他身后的斗柜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放着的仿真花束,花团锦簇,样子可以以假乱真。
有些事情,真真假假谁又能说的清,眼睛和耳朵都是会骗人的。
“你……最近怎么样了?”肖玉儿主动开口。
她不知道郑海和苏曼到底怎么样了。
既然郑海到处找她,想必已经知道了她的处境,不如自己先说个明白。
“我本来……你大概已经知道……本来想通知你的,我已经离开……从天晟辞职了。”
话有些乱,肖玉儿思绪更乱,她还是不敢问郑海,相信她吗?即使这个问题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玉儿,我都已经知道了……我很惊喜。”郑海惴惴的,他一开口,语速有些失控,样子抱歉又带着喜悦。
郑海惊喜什么?就因为辞职?他不止相信,还惊喜吗?肖玉儿心里摇摇头,她不是很相信。
“那你和苏家大小姐呢?”肖玉儿说起这件事,声音淡淡地反问,“你和她都快要结婚了吧?你怎么会惊喜?即使我相信你是…………”
肖玉儿没有说下去,垂下眼眸。
之前她放不下过去,心里依旧藏着的是女朋友的身份,期盼着他能够懂她,回来找她。
结果她看着他和苏曼走在一起,听着他们如何如何金童玉女般满世界的传闻。
现在,郑海突然告诉她,他很惊喜。
她真的不太相信。
“我和苏曼没有要结婚,我和她早分了……”郑海交叉握着双手开始澄清。
说起自己和苏曼的事,郑海颇为自嘲地笑了下,有些难以启齿,甚至连个正当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被刀疤突袭重伤入院的那段时间,他真悠悠然地想过,如果小鱼儿和韩齐在一起了,他就赌气和苏曼在一起。
苏韩两家不是称兄道弟亲如一家人的吗?到时候哥哥妹妹地叫着。
小鱼儿不是说爱他么?她能做到吗…………
有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只有可笑,当时他不是被打坏了,是脑子也坏掉了。
他曾经伤害了小鱼儿还不以为然,还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
郑海说了很多话,都是这段时间想了很久的话。
他不想为自己一些行为做太多解释,像是给自己找理由。
只是他必须坦诚地告诉小鱼儿他心里的一些想法,包括他之前的幼稚、他的误会、以及他现在的爱意、悔意、心意、和决心。
看着肖玉儿静静地坐在对面听他倾述,郑海真的感觉很开心,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纯粹喜悦。
然后他得知她拒绝了韩齐并且辞职,他才深刻明白他之前的那些行为对肖玉儿是种怎样的伤害。
原来她一直都未曾放弃,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放手。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因为他伤害的不是别人,是抱着十二分期待和等待来爱他的小鱼儿…………
肖玉儿听着郑海的倾述,心里有着缓缓的动摇。
郑海还提到了他去天晟地产找她,然后和韩齐在总部楼顶的谈话。
肖玉儿没有一点诧异是不可能的,只是很快她像是本能地否定了所有。
她很想接受他,却又迟疑地不敢确定,她曾经自以为是太多了,真的没有什么底气去完全相信郑海的话。
郑海转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玉儿,我真的……很高兴。”郑海想用话来表达自己知道一切的心情。
迷雾散尽后的清晰心意,又觉得语言匮乏,他是个幸运又失败的男人。
“经历这么多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没有你在的日子,我做什么都没了意义。”
“小鱼儿,我觉得这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安排你又回到我身边,很长时间里,我都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我还告诉自己错的人是你,你不可理喻。”
柔和的灯光之下,郑海低头用手扶着额,“事实上我错了,大错特错,我真的误会你了,对不起,小鱼儿,我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郑海眼睛里微微闪着光,眸底汲着的湿润带着一股深深歉意,又透着一股浓情蜜意,又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肖玉儿望着郑海,没有出声。
郑海同样静静地看着她,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郑海这双迷人的眼睛,她曾经非常迷恋,她喜欢看他整齐的睫毛,也非常喜欢亲吻它。
“真的,小鱼儿,我说的都是真的……”郑海一开口,胸臆间全是无法抑制的激动,他压了好一会情绪,怕吓到肖玉儿。
真的,真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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