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可以来说说别的。”
“说什么？”贺公子把玩着算盘，就是不看顾清墨的眼睛。
“没什么，只是希望能利用百鹤阁的空间之便，救一些人。”
贺公子眼珠子一转，大概就想到了，“这好办啊，只要给钱我就干。”
“你不是从我师兄那里拿到了不少的钱，难道那些还不够抵？”顾清墨即使不知道贺公子到底坑了多少，但是就从他天天敞着门让她来百鹤阁，多半是因为拿了不少好处。
否则，贺公子才不会开门。
“这个嘛，一码归一码……”
“这要怎么归一码？”
“……”
顾清墨离开百鹤阁之前，还专门坑了一杯灵酒给陌初黎。
贺公子肉疼的直接把百鹤阁的入口关闭了，同时又给了她一封信。
陌初黎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气，突然有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真实感，就好像自己可以掌握任何东西。
“初黎，时间到了。”顾清墨看着眼前混乱的街道，远处的高楼上还燃着熊熊火焰。
这一次百鹤阁的出口不再是酒楼的某个角落，而是在街上随机的一个死胡同里。
陌初黎也向高塔望去，“那是……”
“善唯悠成功了。”
顾清墨神色淡淡，但是语气很肯定，“初黎，你先回去。”
“是。”陌初黎蹙眉，他可能猜到顾清墨要去干什么。
假设善唯悠真的有能力拿下申屠霸，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整个主城府又不止申屠霸一个。
到时候，申屠霸一死，那些申屠氏的人要么将她关起来继续当做人质，要么直接杀了泄愤。
而一次性解决掉最多人的办法，那就是每天夜里的宴会，几乎所有妖修都会到场，只要那个时候下足够的药，就算弄不死全部，但绝对能造成大面积伤亡。
至于这把火，陌初黎猜，是善唯悠自己放的。
人心很复杂，但有时候也很好懂。
善唯悠从爬上申屠霸的床时，恐怕就已经存了死志。
只不过她聪明，知道忍着寻找最佳时机。
善唯悠不愧是族长的女儿，恐怕她一开始的目的就不仅仅是报仇这么简单，将族人救出应该也在她的计划范围内。
不然，她何须如此作贱自己。
如今仇报了，她也可以了断了。
而现在，顾清墨多半是想要去救人。
陌初黎想到顾清墨为了别的女人扔下自己，心里忍不住有些吃味，但也只能忍着，回头算账。
“师父，你小心。”
“嗯。”
顾清墨带上面具，向着高塔飞掠而去。
如此显眼的地方着火，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只不过因为是主城府内，所以都只是观望，并没有前去查看。
而且，他们申屠霸对他们来说死不死无所谓，他们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没有任何影响。
顾清墨对自己用了障眼法，其他人根本看不见她。
高塔的大火蔓延的非常快，塔顶的宴会厅已经被烧掉了一半，将里面完全裸露了出来。
顾清墨一眼就看到缓缓走向边沿的善唯悠，一头青丝瞬成白，手里握着染血的长剑，肩膀处的布料被撕开，入眼的只是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脸上的笑容苦涩又疯狂，还有解脱。
看样子，是准备跳楼自杀了。
妖修的体格一般要比人修强悍很多，即便是妖修也不例外，更何况善氏的本体是天鹅，本身就会飞的。
不过看这塔的高度，只要脑袋着地，绝对能死翘翘。
顾清墨想着信上的内容。
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会无条件的帮人，但是传遗言这种事还是免了吧。
明明大仇得报，自己的母亲还有族人就可以得救，善唯悠的心里却感觉不到一丝高兴，反而空洞的像是在漏风。
想死。
脑子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只要跳下去就能解脱，她真的真的好累。
“冥修，我好累真的好累。”
善唯悠忍不住哭出了声，但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一点一点的走向断壁。
靠过来的顾清墨正好听到了她的话，手指曲了曲，没有再向前，而是看着善唯悠跳了下去。
直到她即将血溅主城府，顾清墨才以迅疾的速度将她救下。
善唯悠闭着眼睛，没有感觉到应该到来的疼痛，反而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相反。
不过，善唯悠还是期待的睁开眼，却只看到了一张面具，还有瘦削的肩膀。
脆弱娇美的小脸上，连勾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缓缓喘着气，“之前，给我传递消息的就是你吗？”
顾清墨点头，问道，“还想死吗？”
奇怪又无厘头的问题，但善唯悠还是回答了。
“想。”
她真的好想冥修，但是她没脸见他。
只一个字，就让善唯悠哭成了泪人。
顾清墨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应该是刚刚赶来的申屠氏族人。
“活着。”
顾清墨冷冷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便赶紧带着她离开。
善唯悠虽然疑惑，但是眼里没有光。
都说一个人第一次自杀没有成功之后，就不会再有第二次自杀的勇气。
可善唯悠想大喊，那都是骗人的。
她还是不想活着，她没有脸面回去见任何人。
顾清墨能感觉到善唯悠生机的流失，不是因为伤的太重而虚弱，是因为心死。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想问的还没问……
顾清墨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清冽的嗓音难得有了丝焦急，“你不会自己也喝了那致命的药！”
善唯悠听到这句话，嘴角终于咧开了浅淡的笑容。
“啧，该死！有没有解药！”
“没有。”
顾清墨没想到善唯悠居然能这么狠，竟然还给自己下药。
“我刚听你说了冥修，你认识他？”顾清墨要赶在善唯悠被毒死之前，回到酒楼。
但是看现在她毫无生意的样子，这根本就不可能。
顾清墨只能想办法找到让她感兴趣的东西，激起她的生志，而且还要小心千万不能把人气死。
果然，一提到冥修，善唯悠的眼睛里就有了星星点点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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