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灵殿附近聚满了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进去。
站在最前方的就是天帝。
顾清墨带着初黎站在最后面，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躲着。
初黎老老实实的跟着，有些好奇的望着绛灵殿，根据顾清墨刚才的反应，他大概猜出来了。
绛灵殿灵泉中央的那个会发光的圆球，云尘曾告诉过他，那是还未孕育出来的天道使者。
所以，现在这么大阵仗，大概就是天道使者降临了。
只不过，直到光芒消失，也没有一个人进去，反而都离开了。
“师尊，他们为什么不进去？”初黎小声问道。
“因为没有得到殿主的许可。”
“殿主？是云前辈吗？”初黎只知道云尘一直在绛灵殿。
“不是，她只是代理人。”
代理人？
这是什么意思？
初黎没有继续往下问了，云尘的身份向来神秘，能避则避，知道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
等所有人都走光之后，顾清墨才带着初黎进入绛灵殿。
在天界七年，初黎多多少少也了解了顾清墨的处境，天帝猜忌，同僚排挤，小仙畏惧。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没什么朋友，还因为能力太强而被防备的战神。
现在，所有人都进不来的绛灵殿，顾清墨说进就进，恐怕会被很多人防备上。
尤其是天帝。
顾清墨得到的恩宠太过了，不管是天帝赐予的，还是天道给与的。
“虽然知道这个小圆球会变成娃娃，但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神奇。”
初黎回过神来，抬头就能看到灵泉中央的圆球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婴孩。
“师尊希望弟子与他做朋友？”
“不愿意吗？”
“不是，只是想知道为何师尊一直希望弟子能找到朋友。”
顾清墨自从一年前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就变着法子，旁敲侧击让初黎交朋友。
然而到现在，初黎依旧连一个关系要好的朋友都没有。
“因为，为师希望你能拓开眼界，把你的世界扩大。”
初黎明白了顾清墨的意思，但是他不想那样。
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他们不是一样都过得很开心吗，为什么还要往外开阔，他不希望有其他人闯进他们的世界。
顾清墨的注意力都在快要完全成型的小人儿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初黎的异样。
“这孩子应该还没有名字吧。”
“师尊又想给这个孩子取名？”
“是啊，虽然是天道使者，但现在也只是一个孩子。”顾清墨没想那么多，她就是想给新生的孩子取名。
初黎微微抿唇，眼底划过淡淡的不悦。
明明他可以独占师尊的所有宠爱，可为什么又要多一个人出来瓜分。
“说起来，云尘去哪里了？”顾清墨将神识散开，却发现整个绛灵殿，除了他们就没有第四个人。
云尘是从光球出现的时候，就一直守在绛灵殿，从未离开过。
本以为她是为了保护还未降世的天道使者，所以一直停留在绛灵殿内，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好像并不是。
至于云尘会不会遇到意外，这个选项并不在顾清墨的考虑范围内。
“师尊如果担心，不如我们去找云前辈？”初黎私心里不希望顾清墨继续留在这，想办法把人支开。
然而，顾清墨并不担心云尘，温和地笑道：“无碍，说不定她只是有别的事，无需担心。”
“嗯……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初黎下意识伸手摸着手腕上的舍利，冰冰凉凉的，可他看着顾清墨欢快的模样，却越来越烦躁。
初黎敛去眸底的情绪，师尊不喜欢不乖的孩子，他要听话。
七年前，孙煜洲的话一直盘旋在初黎的脑海中，从未抹去。
“不如就叫穆穆吧，禾?穆。”
初黎听到名字，稍微能平衡点，至少这名字没有他的好听。
泉水中央的婴孩已经彻底成型，小短腿扑腾两下，便落入了泉水中，水花四溅。
紧接着，小孩又从水中爬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五六岁孩童的模样。
师徒两个看着穆穆从水中走出来，一边走，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等到他迈出泉水池时，已经是十五六岁少年般的模样。
初黎的反应比较快，在泉水盖不住腰以下的地方时，当机立断捂住顾清墨的眼睛，同时甩出一张毯子。
“初黎，怎么了？”顾清墨猝不及防眼前一片黑，有些疑惑的问道。
初黎生硬的吐出四个字，“……非礼勿视。”
“嗯？灵胎是没有性别的……”
“可是他有。”
初黎发誓，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穆穆的性别。
顾清墨：……
穆穆对初黎道了声谢，然后把毯子围在腰间。
“初黎，好了吗？”顾清墨问。
初黎还没有回答，反倒是穆穆先开了口，“姐姐，我好了。”
姐姐？
顾清墨和初黎同款疑惑，这天道使者嘴巴这么甜的吗？
而且还是个自来熟。
“为什么叫我姐姐？”顾清墨问。
穆穆答道，“是你让我这样称呼的。”
看着穆穆友善的样子，顾清墨感到奇怪。
见状，没衣服穿的少年耐心解释，“其实，在我还未成型的时候，对外界便已经有了感知，你们说的话我都能听见。”
所以，是顾清墨以前说过的哪句话，让穆穆记住了。
初黎看着顾清墨，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
顾清墨也在想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她来绛灵殿的次数不多，直到有了初黎，才频繁往这边跑。
以往都是把云尘叫出去的，很少踏入这里。
终于，顾清墨想起来了。
那是她和云尘在闲聊的时候，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时间久远的她都快忘了。
没想到穆穆居然记下了。
从未想到天道使者居然如此亲人，顾清墨顿时两眼放光，“穆穆能和初黎做朋友吗？他一直都很期待能有一个朋友！”
这句话直接让两个少年愣了一愣。
穆穆望向初黎，他严重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初黎想跟谁交朋友？
跟他？
你确定那不是想砍了他的眼神吗？
初黎是因为后一句话，他有说过想要朋友这种话吗？
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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