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侍竹楼出来后，初黎感觉自己的脚步好像轻飘飘的。
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那感觉又羞愧又好奇。
而且顾清墨还是一股脑的倒给他，脑袋好像要炸掉了似的，晕晕乎乎的，很沉重。
“初黎，你没事吧？”顾清墨看他脸上的潮红一直没有褪下去，想着是不是自己用力过猛了。
“没，没事。”初黎用力拍自己的脸，小麦色的肌肤顿时泛起了红。
顾清墨也没有接着问，只是时不时眼神往初黎身上瞟。
云尘已经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同样是百鹤阁名下产业之一的酒楼，还是免费给他们住的。
夜幕渐深，闹市依旧。
然而师徒二人都没有心思去看这闹市，直接就去了酒楼。
云尘站在窗边看着他们淹没在人群的身影，墨色的眸子渐渐浮现了几抹蓝。
“殿下，初黎手上的那颗舍利……”蓝瞳的身形逐渐显现。
“蓝瞳，不要管。”
蓝瞳冷冰冰的面容上出现了几分焦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不是今天见到了那颗舍利，她还不知道，殿下违背了规则。
那么明显的气息，就算是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察觉，殿下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难怪殿下一直把她留在人界发展百鹤阁，原来是早就有了打算。
“殿下，代价是什么？”蓝瞳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云尘，紧接着说道：“就算不告诉属下也没关系，但是，至少请让属下照顾好您。”
违背规则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点他们很清楚。
云尘薄唇轻抿，“蓝瞳，以后叫我小姐吧，总叫我殿下容易被别人误会。”
……
初黎站在房门前，看着隔壁就要推门回房间的顾清墨，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喊道，“姐姐，我能……去你的房间坐坐吗？”
大概是明白了“男女授受不亲”，初黎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跑到顾清墨的房间。
顾清墨则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母亲跟儿子在房间里说悄悄话有什么关系。
“进来吧。”
初黎关上自己的房门，进了顾清墨的。
不得不说，云尘给他们准备的房间极好，是一个完整的套间。
初黎坐在桌前，看着茶杯中间立起来的茶叶，忐忑的问道，“姐姐会答应天帝吗？”
顾清墨还以为初黎想问什么，原来就是这个。
“不会。”顾清墨干脆又果断地答道。
“为什么？你那天还说会考虑的。”
顾清墨低低的笑了起来，“难道初黎是希望我答应吗？”
“怎么可能！”初黎的声音拔高了一些。
在初黎的事情上，顾清墨总是有很好的耐心和包容，就算是这种明显越界的问题，她也会耐心的解释。
“我那天之所以说会考虑，不过是给天帝留几分面子罢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告白被拒，还是会很丢脸的。”
初黎想了一下，虽然告白那天他们周围没什么人，但两人也没有避开其他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听到。
“那姐姐为什么不答应？是因为天帝其实对你没有情吗？”初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不刨根问底，他恐怕根本无法安心。
“不是，就算天帝真的有情，我也不会答应，”顾清墨轻笑，“不管是谁，我都不会答应的。”
初黎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口，就听顾清墨接着说道——
她不是不希望身边有一个人能相伴，不管是疲惫还是忧伤，只要想到身边还有人在等她，她就能有更多的动力，可以变的更加强大。
初黎听到第一句时，眼里便有了光亮，因为顾清墨是想要伴侣的。
然而，下一段话，却让那微弱的闪光彻底熄灭。
“初黎，我跟所有神君都不一样，我是最骁勇善战的战神，这么多年来，我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战场上，小部分的时间在追杀妖魔，我时常都处于危险之中。”
“这样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的我，又怎么能去耽误别人呢？与其和我这种随时都会死掉人在一起，还不如能找个一直陪伴的人，爱一个人，与一个人结为伴侣，那就要对伴侣负责，但是很显然，我做不到。”
“所以，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初黎没想到，顾清墨居然是这样想的，如此的否认自己，为难自己。
“姐姐，这怎么能说是耽误呢，想跟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只有一年、一月、一日，那也是开心的呀。”
顾清墨的笑容温柔又忧伤，“但是，最后痛苦的，永远都是被留下的那个人。”
爱一个人，是不希望他/她痛苦的。
初黎顿时便失去了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里，发着苦涩的味道。
“那师尊有没有想过弟子，弟子离了师尊，也会很难受，很痛苦……”初黎的眼眶渐渐红了，鼻腔也感觉在发酸。
顾清墨沉默了片刻，“初黎，这不一样。”
师徒之情与男女之情，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初黎，不要把男女之情和师徒之情弄混了，这是不一样的，”顾清墨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对初黎而言最残忍的话，“你终究还是要长大离去的，不可能一直在师尊的羽翼之下——”
顾清墨突然顿住，讪笑道，“我们怎么越说越偏了，这些东西你以后就能明白了，等长大就好了，不用放在心上。”
初黎低低的应了一声，“但是，弟子想变强，想比师尊更强，这样弟子就能保护师尊了。”
顾清墨有些惊讶，听到这番话，她的心里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天界就数她实力最强，修为最高，从来都被盼望着去保护其他人，但从未有一个人说要反过来保护她。
而且，还要比她更强。
“好，师尊等着初黎来保护，你要快快长大，独挡一面。”
翌日，师徒两人起床，一起用了早膳。
谁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就好像都忘记了一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要去哪里玩。
人界是三界中地域最广阔的一界，只用一年的时间肯定逛不完，所以只能挑比较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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