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我的心里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没了帝后之名的保护，你作为神坻的转世，很可能会被各路妖魔盯上。”张恒烨道。
“我，我都没有身份了，为什么还要盯着我不放？”我问道。
“因为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帝君的仇人，他们的强大是你想象不到的。不仅如此，还有很多来自莫依凡和莫依然的敌人，神界就有一大堆……”
“我知道了。”
我打断了他，莫依然在神界的仇人我已经见过一个了，那位弥如仙子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陆言兮，你的路会越来越难走，即便你将来诞下神胎，亦不会积攒你的功德。神胎天生有灵性，你对它的心思，他也能感知到。”
“这么说，即便生下这个孩子，它也不会和我亲近？”我问道。
“没错。”张恒烨答。
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吗？
本来我是反感帝后这个身份的，反感生来便已注定的宿命，反感那么多人因为我的前世而尊敬我或是讨厌我。可偶尔我也会感到庆幸，庆幸那个人是我……
我默默的挂掉了电话，今天是周末，无事可做的我开始洗澡、洗衣服、收拾屋子。
我把每一块地板都擦拭干净，每一个角落都收拾整齐，本以为忙起来就能不去想那些事，可我滚烫的泪珠还是不停的往下落。
许少寒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哭，看着我忙碌。
临近中午时他走进了厨房，没多久厨房里就传来了饭菜的香气。
我拿着一块毛巾擦着窗台，窗台上的石板已经能映出我的影子。
“别忙了，吃饭吧。”
许少寒在我身后唤了一句，我没有回应他，继续忙着早已忙完的事情。
他走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胳膊，道：“言兮，别想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停了下来，仰起头看着他，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
“不会的，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这一辈子完了，下辈子，还会有另一个我。另一个我会像现在的我一样，记不起上一个我。可上一个我活在别人的记忆里，这个我不会。”
许少寒松开了我的胳膊，我靠着窗台缓缓的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双腿抽泣。
“你在乎的是什么？是这一辈子的你不会有人记得吗？”许少寒问。
我摇了摇头，哽咽道：“我不在乎这辈子没有人记得我，我在乎他，他不爱我……”
许少寒蹲了下来，道：“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
“他，他爱的是莫依然，可，可莫依然爱的是单书生，真正爱他的是陆言兮……”
“是吗？我懂了。”
许少寒说罢站起了身，我拉住了他的裤腿，问道：“少寒哥，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许少寒反问。
“那个姓单的人，是谁？”
“你是陆言兮，不是莫依然，你问他做什么？”
我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道：“这么说，你知道他是谁对吗？告诉我好不好。”
许少寒缓缓回过头，道：“他是谁不重要吧，帝君有令，任何人不得在你面前提起他。”
“他现在还会在乎吗？他都不要我了……”
说着，我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你现在还没有生下神胎，这代表你的身份依然是帝后。”许少寒道。
“是么……短暂的快乐？”
“言兮，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死了。而且，你不是说了吗？莫依然爱的是那个人，你爱的，是帝君。走吧，吃饭。”
饭桌上，我不停的往嘴里送着食物，眼泪掉进了白花花的米饭里，吃起来咸咸的。
“你还要哭多久？”许少寒问。
“不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我陆言兮，今生爱上了一个渣男，那又怎么样？”说着，我抽了一张纸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许少寒笑道：“说帝君是渣男的全天下只有你一个。”
我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可被他伤害的女人也只有我一个不是吗？”
许少寒放下碗筷问道：“言兮，你为什么要帮沈从音？”
我叹了一口气，答道：“其实我早就猜到是他了。我帮他是因为他也没有忍心杀我。本来杀了我他可以让他的计划完美落幕，可是他没有。这样，我怎么还能忍心揭发呢？”
许少寒道：“还说你不是莫依然，你这性子和她一模一样。”
我怔了怔，抬眸看着他，问道：“你和莫依然很熟吗？”
“不熟。”
许少寒避开了我的目光，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我放下筷子问道：“许少寒，你对我好，也是因为莫依然？”
许少寒突然沉默，我笑了笑，道：“看来，是我高估我自己了。”
说罢，我站起身往屋走，许少寒追了上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许少寒久不开口，我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我对你好绝不仅仅因为你是莫依然的转世，因为你就是你。”许少寒道。
“我就是我？在你眼里，我是谁？”
面对我的追问，许少寒沉思了好久，我也不急不躁，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回答。
“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无关名字。”
许少寒的答案还是模糊的，对于这个答案我十分不满意。
“知道了。”
我略过他回到了卧室，关上门后躺进了被窝里。
“言兮，我先出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少寒在房门口喊了一句，我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这个被我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房间，如今这个家也越来越空寂了。
躺在床上没多久我又坐了起来，我无法忍住欲望不去想江浮川，不去想即将来临的一切。
也不知道沈老师怎么样了，还有张恒烨，会不会承担管教不严的罪名。
想到这我拨通了张恒烨的电话，张恒烨问道：“怎么了？”
他那边也十分安静，我问道：“你在忙吗？”
“不忙。”张恒烨答。
“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我不想见你。”
“为什么……”
张恒烨叹了一声，道：“好吧，什么时候？”
“就现在。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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