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这是水性好！不过也要注意安全，别去太深的地方。宁愿不吃那口肉，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乔老娘语重心长地道。
陆悠点点头，表示虚心受教，“好的，我听大娘的话。”
“诶！等淼淼出院了，我就去你那看看！”乔老娘笑眯眯地道。
一直沉默的宋解放这时候才开口：“娘，再过三就可以。”
“三？哎哟！再过三就能出院啦？”乔老娘顿时高忻语无伦次，她快步走到床头，将放在下面的蛇皮袋拉出来，“闺女，我这还有一瓶多余的肉酱，你拿回去吃！”
这年头，哪有什么多余的吃食？也是为了让陆悠安心接受，才故意这么。
陆悠不敢要，她连忙摆手：“大娘，我不要，你们自己吃，家里啥都有呢！”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啥？”乔老娘抱着一个瓦罐走过来，满脸不高胸，“本来昨就该给你的，我一高兴就给忘了。这个你拿去，跟在火车上吃的味道不一样，你尝尝哪个好吃。”
“陆悠，你赶紧拿着吧！要不然，等你宋大哥出院，我们都不好意思上你家门！”苏乔也劝。
乔老娘拍拍苏乔的手背，对这个儿媳妇特别满意。
“是啊，苏乔得对。你连一罐肉酱都不肯收，我们咋好意思去你家吃饭？”她看着陆悠，眼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
这几，是她最欢喜的几。虽然宋穆云和钟舒让她意识到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但儿子了，这件事不让她管，他有办法帮她出气。
其实，出不出气什么的，她并不是很在意。当然，不在意并不代表她不生气。她只是担心，跟宋穆云和钟舒闹翻了，对淼淼不好。
三十多年都过去了，再深的感情也被时间冲淡了。就算再气，失去的光阴也永远回不来了。
淼淼还记得她，并且一直念着她，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她来一趟长生市，值了！
淼淼不让她管，她就不管了。淼淼宋穆云影响不到他，她就相信。
这一生，她已别无所求。
“那我就厚着脸皮接受了……”陆悠接过瓦罐，不好意思地道，“大娘，苏乔姐，等宋大哥出院了，你们可一定要来岛上找我啊！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们。”
“好！你等着吧，过几就来！”苏乔跟宋解放对视一眼，眼里的含义只有两人能懂。
陆悠和乔老娘只当苏乔的是客气话，毕竟宋解放出院了，也不能到处走，最好在家修养一段时间。
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陆悠就走了。
等陆悠走后，苏乔问宋解放：“你确定了吗？”
“嗯，已经办好了。”宋解放闭着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见他意已决，苏乔也不反对，只：“我也办好了。”
宋解放看着她，眼底的冷意渐渐消散，只余淡淡的笑意，“苏乔同志，请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现在……好。”苏乔本想问“现在就办吗”，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他这是有话要跟乔老娘。
她走出房间，跟正在外面晾衣服的乔老娘了一声，这才转身下了楼。
乔老娘端着搪瓷盆走进来，疑惑地问：“淼淼，今就要出院啊？”
“不是，娘，您坐下，我有点事要跟您。”宋解放坐起身，背靠在床头。
见宋解放一脸正色，乔老娘赶紧擦了擦手，坐在病床前，“有啥事你就吧，娘受得住。”
人老成精，乔老娘又不傻，咋能看不出杨惠兰的情绪不对，也看不出儿子刚才只是支走苏乔呢？
她拍拍宋解放的手，叹了口气才：“淼淼，你要记住，你媳妇儿跟你是一家人。就算是娘，也不比你媳妇跟你亲。”
“别拿你爹比，你爹那是个例。”乔老娘摸了摸儿子的头，笑容慈爱和蔼，“娘肯定比你走得早，这辈子能陪你到白头的，只有你媳妇儿。以后，有什么话不要避着她，她跟咱们是一家人。”
“娘！”宋解放看着头发花白的乔老娘，眼眶微红。
这就是他娘，善良了一辈子的娘。即使跟丈夫儿子走散，即使孤独到老，即使猜到残酷真相，也仍旧善良的娘。
这些年，娘离了宋穆云是对的，要是跟着他，娘或许活得不如现在。
“娘，儿子不孝！”宋解放突然跪在床上，朝乔老娘磕了个头。
“淼淼，你这是做啥？”乔老娘惊了一下，她赶紧扶他起来，摸着他的脸，颤声道，“儿子，你有啥苦，都跟娘讲，娘会理解，娘能理解。”
“娘，我……这辈子都没法让您抱孙子！”宋解放面露哀色，他看着乔老娘，眼里尽是歉意和愧疚，“去年，我受了重伤。等伤好之后，医生才跟，我……当时擅太重，以后无法生育。”
让一个大男人亲口承认自己无法生育的事实，真的有点艰难。
可宋解放并不觉得难以启齿，他只是愧疚。
听到这个消息，乔老娘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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