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作甚？有什么事情赶紧起来。”
“师傅，这些天来，所有的人都说师傅所得之病乃是温病，自古以来，得温病之人无一人痊愈，而且其传播速度之强，只有王爷一人在屋里陪伴师傅。”
冷清凝听着路景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温暖和感动。
即便，冷清凝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只不过就是手术之后的感染，有了一点点轻微的发烧罢了。
但是，在这样的时代之中，能够遇见一个如此对待自己的男子，冷清凝的心中还是万分的感激的。
更何况，方沐辰原本就是一个身患顽疾之人。
“这样的事情，无需多说了，为师心中已然知晓。现下，我问你什么，你答便是。”
路景山点了点头。
他看的出来冷清凝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他也知道冷清凝所问的每一件事情想必都是和宁王有关系的。
“你和王爷在一起多久了？王爷的病是有何而来？”
听着冷清凝的质问，路景山无奈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若是他知道方沐辰的病因，也就不会如此的手足无措了。
这么多年来，路景山只能够每日以温补之药将养着方沐辰的身体，却一直没有办法根治。
“师傅，徒儿不才，一直以来都找不到王爷的病因，王爷从小就体弱多病……只不过，也是这几年来才如此的严重，或许是因为王爷的杀戮过重。”
冷清凝听完了路景山的话，不免笑了笑。
她才不愿意相信这些所谓的因果，更何况，她觉得方沐辰所杀之人都是恶人。
又怎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中毒！
“你可曾想过王爷是中毒？”
“中毒！师傅，这绝对不可能的，王爷的脉象之中并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更何况，王爷的吃穿用度都是我在照料，莫非师傅是在怀疑我。”
冷清凝摇了摇头。
她能够感觉出来路景山对方沐辰的忠心。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冲动的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大声的称呼自己“妖妃”。
他也不会敢冒着生命危险将家中的主母下狱。
冷清凝也是欣赏路景山这“宁杀错也不放过”的性格，才会收他为徒。
可是，冷清凝想了想自己自从收了路景山之后，仿佛并没有教给路景山任何的东西。
只不过，就是随手将自己已经撰写完毕的一本破旧医书给了他。
“路大人，你可愿意相信我？”
“师傅，你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折煞徒儿了。师傅的医术莫说是在金陵，哪怕是在整个沧海之中，也找不到第二个，师傅随手写的都可以作为传承的医书。”
冷清凝听着路景山如此的溜须拍马，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比起现在的路景山，她还是比较喜欢之前那个怒气汹汹指着自己破口大骂的路景山。
或许，是因为路景山对医术的执迷，他早就已经将冷清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已经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路大人，你可曾想过王爷所中之毒其实是胎毒。也正是因为那几年一直征战沙场，也正是因为得不到休息才会加速了病情的发展。”
“何为胎毒？”
路景山听着冷清凝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是一头雾水。
甚至于路景山都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位合格的医者。
为何冷清凝的话，他每一句都听不懂。
“所谓胎毒，皆是因为母体在怪胎十月之中，一直不停的被人下毒所导致，严重的则是胎儿和母亲全部身亡。”
冷清凝说完这句话之后，她都能够从路景山的眼神之中看见无奈。
她想了想自己所说的或许路景山都没有办法理解，冷清凝想了许久再次开口，轻声的说道，“我的言下之意就是王爷的母妃在身怀六甲之时，就已经被人下毒。”
“师傅的意思是……下毒之人并不是想要杀害王爷，还是想要杀害先宠妃？”
冷清凝点了点头。
只不过，她已经从路景山的话中听见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信息，“你是说方沐辰的母妃是宠妃？”
“没错，王爷的母妃本就是先王最宠爱的妃子，死后先王更是用王后的名义，将其葬于王陵之中。”
路景山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发觉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充满了问题。
他恍然大悟。
一脸惊奇的看着冷清凝。
“莫非……”
“对，总算不是太笨。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之人，又怎么会不招别人心生妒忌，恐怕，王宫之中的那群人，想要害的不仅仅是王爷的母妃，就连王爷的出生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冷清凝躺在床上，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
眼神之中，都是心疼。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堂堂的宁王竟然从小就已经开始被人陷害。
如果不是因为宁王命大，恐怕，他早就已经跟他的母妃一起胎死腹中了。
路景山摇了摇头，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方沐辰如此的远离朝堂，就连政务他都只是负责他自己管辖之内的事情。
若不是不能够推脱，想必方沐辰早就已经请求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那……师傅，此毒可有解药？”
“早就已经深入骨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偷偷的替王爷放血，才发现他的鲜血早就已经是黑色了，改日，你偷偷的取点王爷的鲜血拿去给地上的老鼠或是蟑螂。”
“师傅是担心王爷的血也是有毒的？”
冷清凝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多余的解释。
随后，她再次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路景山也再一次的退到了角落里。
躺在床上，冷清凝的脑海里一直都在回忆着方沐辰所说的每一句话。
心中却是在想着：他自己早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竟然还想要护自己平安。
冷清凝轻声的笑了笑，竟笑出了声。
这一刻，冷清凝是感觉到了幸福和温暖，她也终于知道了原来被人疼爱是这样的感觉，有一个人可以守候自己竟然会是如此的幸福。
看着窗外，花园里的花，都已经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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