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轩不太确定，犹豫片刻，“滚？”
“嗯。”
路心悦点头，静静地看他一会，加了两个字，“赶紧滚。”
王文轩呵呵两声，面孔沉下去，看着有些阴郁，“你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跟我讲话？”
路心悦眯一眯眼，声音缓缓，“昨天晚上你开车撞我，差点酿成大事故，一个‘滚’字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厌恶之情。”
王文轩冷笑起来，“你的依仗不过是王景盛，但是刘芸出现了，她是王景盛的初恋，长相绝美，性情温柔，对他更是百依百顺。两女争一男，我倒要看看，王景盛是选你还是选她。”
路心悦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声音清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不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却专注于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还沾沾自喜，扬扬得意。我是真的不懂，你把刘芸搞来，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王文轩与王景盛暗斗了这么些年，不管私底下如何闹腾，明面上还是维系着简单的客气，没听过这么直截了当的话。
气恼交加，整个人阴气沉沉。
沉定片刻，他勉强维持住风度，声音冷冽，“路心悦，得罪我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路心悦无所谓地耸耸肩，低下头不说话。
办公室里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肖俊的略略热情的声音，“轩少来了，不好意思啊，堵车来晚了，盛少让我带您去市场部，由我给您汇报工作。”
路心悦没有抬头，王文轩传达出来的信息太多，脑子里乱糟糟一片，需要时间消化整理。
她有感觉到注视。
阴郁、沉寂又不怀好意。
王文轩冷哼一声，“你初来乍到，哪有路总助这个老员工熟悉情况，我想听听她对H城房产项目的看法。”
气氛不对啊。
肖俊微微有愕，警惕地瞟一眼路心悦，心道你丫的不会跟这只小霸王干上了吧。
干巴巴地笑，“路总助有别的工作要做，姚副总的资历更老，可以让他做补充。”
“路总助思维开阔，言语颇有独到之处，我很想听听她的看法。”
王文轩的目光里含着讥嘲，他对女人的评价很低，认为路心悦是靠着王景盛的关系上位，打算当众打她的脸。
肖俊眨眨眼，心里头权衡着利弊，“这个……也不是不行，路总助你……”
“不行。”
路心悦的思维又发散了，使劲地拍一记桌上的文件，“肖特助，我昨晚被车撞了，头晕得很，今天过来是与你交接工作的。呶，这些文件还没看完，麻烦你接手。”
说完她拎起包起身，果然打算走了。
撞车这件事情肖俊还未有掌握，他纵然反应超群，也是懵逼脸，“你被车撞了？”
“嗯。”
路心悦不欲多言，淡淡地瞥一眼王文轩，嗓音轻漫，“祝轩少工作顺利。”
看着她扬长而去，王文轩也是服气的。
他不怒反笑，“路总助，很嚣张啊。”
肖俊深有同感，却不能点头，他与路心悦再不合，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是可调和的。
嘻皮笑脸，“路总助是真性情。”
……
从公司出来，路心悦没跑远，而是拐去后街，打算去那儿的咖啡店坐坐，整理一下思绪。
外头还是冷，天气阴沉沉，街道两边的梧桐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在寒风中簌簌发抖。
路心悦穿得厚实，双手插在口袋里，宽大的围巾埋了一大半的脸，腰背挺直，步姿从容。
脑子里其实乱得很，王文轩说的那些话，必竟还是入了她的心。
像是做注解。
视线里出现那个绝美女人。
这么冷的天，她仅仅穿着玫红色的驼绒大衣，下身是黑色的紧身裤，同样玫红的细高跟羊皮靴，在灰暗阴沉的背景色里，显得格外耀目。
她站的位置正好是地下车库的入口。
路心悦止住脚步，若有所思地看。
没多久，熟悉的路虎车开过来，在入口处停下。
车窗玻璃滑下了。
隔得远，路心悦只能约略看出美女的眉宇绽开了，笑容却是怯怯的，隔着车窗频频点头，应该是王景盛在与她说着什么吧。
她的神情便如王文轩形容的那样：温柔，又百依百顺。
路心悦歪着头看，脑袋像是在醋缸里头浸着，浑身上下都是酸牛牛。
也就两分钟，却像两个世纪那么漫长。
之后，路虎车往车库驶去，徒自留下美女痴情地望着车子驶入的方向发呆。
路心悦叹息，男人太出色就是招花惹草，这样的场景，在她看不到的那两年，必然是时常发生的。
心里头枯燥，也就没了去咖啡馆的兴致。
转回头，朝着相反的方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H城的寒风再冷，也没有BJ的刺骨，走了十几分钟后，因为运动而起的热量，让她的额角覆了一层汗。
挥挥手，她打了一辆车。
还是家里舒服，冲个澡，抱一杯咖啡，她闷闷地窝在沙发角落，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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