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起今日，一直缩在角落莫不做声的红袖抬眸忘了红豆几眼，又看了看林佑灵。心里很不好受。
林佑灵同样不好受。
过分吗，是过分的。她与她们之间早就势不两立了，只是没有想到相隔两年不见，林美嘉成长的这么快，都知道借助帮手了。
想着她隐约的猜测，背后那只手。林佑灵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道：“回去在说吧。”
只希望，她借用定国公夫人的手，不要让她太失望才好。
几人见她疲惫，也都安静下来。红豆挨着林佑灵，帮她轻柔着。
叶小姐看了主人，自觉出去亲自驾了马车。
她们本就是在拐角处，离府不远。马车启动，行驶了一小会儿，就绕过正门，停在挨着她们院子的角门。
一行人下了车，红豆近身服侍着，红袖打着精神安排着后面的事项。
她号称是小姐第一丫鬟不是浪得虚名的，那是因为她在院子的权利表面上看起来就是最大的。院子内的一切琐事安排都是她在管理的。比如人情来往，丫鬟管事，厨房吃食等等都是她在管理的。
现在小姐回府，第一要紧的就是安排洗漱以及吃食。院子的人也没有想到小姐回来得这么快，她们还以为小姐怎么也会玩到日落，她们能趁着空档休息呢，因此有些懒撒。
红袖回来瞧见如此情景大为老火。“我不是早就说过厨房不能熄火的吗？热茶热水小点心是要随时准备吗？你……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小姐出门你们就这般偷懒耍滑。小姐现在己经回来了，到时候追究下来，我看你们怎么谁来承担。”
厨房里的丫鬟婆子诺诺应是，笑呵呵道：“红袖姑娘教训的是，我们这就赶忙做。这次东西都很快的，我也是想着小姐外出参加宴会，才想着给小姐节约两份柴火钱。我这是为小姐好，姑娘不用这么着急。”
“你……”红袖看着舔着一张老脸不以为然的厨房管事曲娘子。知道她是仗着自己的婆婆，是大夫人身边得宠管事嬷嬷。向来对她阳奉阴违。
两人的摩擦，也不是今日才有。可今日红袖脾气也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曲娘子，这个院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小姐做主了。小姐回来冷锅冷炤，你当下人的还有理了不是。”
什么是为了小姐节省两份柴火钱。明明就是就给她自己节省，又懒又贪。
曲娘子从嫁了人，人生都像是开了一条闲心富贵路似的。她管着最有油水的厨房，婆婆又是夫人跟前得力的人，谁见了她不对她毕恭毕敬的。她早也不是娘家那个任打任骂吃不饱穿不暖的赔钱货了。如今她也被养得白白胖胖地，出去谁见了不恭敬叫她一声夫人。下人，她曲娘子就算是下人也不是一般地下人。这小丫头片子，可是没有背景的。要不是她在小姐面前得脸被大夫人高看两分，她连个屁都不是。
耍横居然耍到自己头上了。她阴阳怪气道：
“我是下人？呵，难道尊你一声姑娘，你就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今日事出突然，小姐就算知道，也不会责罚的。小姐向来仁慈，院子里当差的谁不知道。你说小姐怪罪，怕是红袖姑娘扯虎皮吧。你吓唬谁呢？”
“一个小贱货，真当自己多了不起呢？等你嫁了虎子，有你好看的。”
听到她提起虎子，红袖眼眶一红。虎子人如其名，又虎又凶，是跟在大少爷身边的打手，好色惹事无恶不作。前头他就是看上自己了，三五不时地来找她茬，有次无意遇见家禄少爷与她说话，他无法无天到连家禄少爷都敢编排，这才惹怒了小姐。被小姐出手整治了，他以为小姐是为她出头才死心另娶了一房。可他娶妻不到半年，人就被他打死了。不知怎么的这次他的主意又打在她的身上了。
“上次算你运气好，让虎子误以为……这次看你怎么躲。”
红袖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她有些颤抖地指着曲娘子。“那个煞星，是你招惹过来的？”
红袖想着这些时日自己的担惊受怕，怒不可遏。她上前一把抓住曲娘子的头发，手脚并用厮打起来。那个虎子，没次过来都是惹事找茬，若她不是当事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虎子是瞧上她了，要娶她。院子的人谁不是说她惹怒了虎子。
红袖挣脱她的钳制对着她的脸刨了一爪，若来曲娘子的惨叫。红袖毫不手软，对着她的脸又要刨。这个该死的黑心肠，她知道虎子想娶她不说，还知道虎子上次是误会，现在又有了娶她的主意。这些事，连小姐都不知道，她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不是她算计的还能有谁？
红袖越发气了。
院子里两个领头打架，自然有派系的人来拉偏架，厨房乱成一片，惊叫声，锅碗瓢盆砰砰哐啷响得不停。声音大得惊动了在屋内休息的林佑灵。
“红豆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叶雨碟原来窝在贵妃椅上吐泡泡，听到这话，瞬间醒了。她猛然起了身，眨巴了眼，一脸高兴道：“我也去看看。”
等两人来道现场，瓜果蔬菜，汤汤水水地到处都是。红袖提着脚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处勉强落脚的地。等站了进去，就一动不动了。
看着离着几步衣裳凌乱，头发像鸡窝的女子，她惊讶得嘴巴都能放下一颗鸡蛋。“红袖，你这是干嘛？”
听到声音，艰难地移动了脑袋，望向离着她好远乖乖站着的红豆，她目光往下移了一下，看见那片干净的空地。她瞬间明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院子里的脏活累活都是她在做，挨打挨骂都是她在受，她只需在小姐身边乖乖巧巧的卖蠢，就足够得到小姐一切荣宠了。
想着今日她没有控住自己的脾气才闹出这番动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心头更气了。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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