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我扣下了。”舒万安沉着脸，又道，“章维明知道他和韩玉如的结婚报告不会被批准，还是打了这个申请。”
“他不会是……”舒夜的心里有了不好的揣测。
“他到底是在试探我，还是想就此脱掉这身军装，只有他知道。”舒万安默了默，又道，“这件事，我已经和司老商量过了。先压下来，看看他的反应。”
“爷爷，要不要我提醒一下章维？”舒夜对章维心怀愧疚。
舒万安斜睨了眼舒夜，“你妹和寒羽都劝不动，你觉得你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舒夜哑然。
“那混小子，明知道五年前的事，还能陷进去，不给他点教训，他是记不住的！”舒万安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舒夜没来由想到了自己，就快而立之年，似乎也没有什么感情经历。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事，他会不会和章维一样？
“对了，慕擎天和慕婉华都交待了吗？”
“他们对这次的枪击案倒是供认不讳，但拒不承认和五年前那次袭击有关。”
舒万安摆了摆手，“那案子背后另外有人。慕擎天就算知道，也不见的敢说。”
“他还有什么顾忌？”舒夜迷惑不解。
舒万安意味深长地瞅了眼舒夜，“你别忘了他父亲还在监狱服刑，他母亲还在精神病院。”
舒夜怔愣一瞬，顿时明白了一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五年前那起案子我们死了不少人，不可能轻易放过。”舒万安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也不可操之过急。”
“明白了。”舒夜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件事，那个孩子现在无人抚养。我们联系了慕家几个远亲，都不肯收留这孩子。”
舒万安叹口气，“等寒羽醒了后再说吧。对了，冥寒醒了没？”
“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舒夜道，“小妹一直在医院守着。”
“这两个都进了医院，”舒万安摇了摇头，“幸亏在一家医院，否则，涵涵怎么跑得过来？”
“爷爷，”舒夜踯躅道，“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舒万安瞥了眼舒夜，徐徐坐下后，又道，“你想问司寒羽和你妹的事？”
舒夜点了点头。
“你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舒万安靠进椅背里，缓缓说道，“寒羽和冥寒待她都很好。如今，她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自然是支持她。但是，舒家和司家的关系不会因为她的选择有什么变化。”
舒夜愣了愣，没明白舒万安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你以后就明白了。”舒万安缓缓阖上了眼帘。
叶冥寒徐徐睁开眼睛，墙顶的雪白晃得他有些眼花，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他微阖眼帘，再次睁开双眸，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医院里。转眼，他猛地想起了舒涵。
他在哪儿？
叶冥寒扭头一瞧，见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趴在他的身旁。那恬静的睡容，娇憨的模样，让他的心几乎化成了水。
舒涵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换了个姿势后，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
四目相触，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立刻大放异彩。
“冥寒哥，你醒了？！”
“你一直在这儿守着？”他有些心疼。
舒涵笑眯眯地坐起身，“爸妈昨天来看了你，不过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我爷爷也来了。”
叶冥寒微蹙眉头，“郑天那小子呢？你怎么不让他在这儿？！”
舒涵一面起身，一面道，“他也在医院，这会儿应该去买早餐了。”说着，她拿起了一旁的盆子，“我去给你打洗脸水。”
叶冥寒点点头，正要启口，门外传来了郑天欣喜的声音。“哥，你醒了？”
叶冥寒循声一望，见郑天拎着两个纸袋走了进来。
“哥，我买了小米粥，绿豆粥，南瓜粥，还有包子。”说话间，郑天已经将纸袋中的食盒一一拿了出来，摆在茶几上。“你想吃什么？”
叶冥寒扬了扬下颌，“你先吃，我等你嫂子。”
郑天咧嘴一笑，“哥，你不知道嫂子有多担心你！她一直哭一直哭，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了。”
“郑天，你又在笑我了？！”舒涵端着盆子，不满地睨了眼郑天。
“哪有？”郑天忙申辩道，“我这不是让我哥了解情况吗？！”
“了解什么？”舒涵没好气地嗔道，“我和你哥，还需要你掺和？！”
郑天挑了挑眉，在叶冥寒的一记眼刀下，终于闭了口。
舒涵拧干了毛巾，一面为叶冥寒擦脸，一面道，“你醒了，我就放心了。一会儿，我得去楼上看看。”
叶冥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他不能阻止她。
“吃了早饭，再去。”
舒涵点点头，回身在盆里搓了搓毛巾，又为叶冥寒擦了擦手，方道，“郑天，把床摇起来。”
“好咧。”郑天屁颠屁颠地跑到床尾，摇动扶手。
舒涵上了楼，远远瞧见章维牵着韩玉如走向ICU。她犹豫一刻，就要转身，身后却传来了林晓戏谑的声音。
“这么无情？还没看，就要走？”
舒涵垮下脸，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出门没看黄历，我待会儿再来，不行吗？”
林晓挑了挑眉，斜着头，朝舒涵身后瞧了瞧，“你是不想见他，还是不想见她？”
舒涵索性转了身，嘟囔道，“我不想见你。”说完，她就要绕过林晓。
林晓却横跨一步，笑嘻嘻地说道，“你可别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舒涵睨了眼林晓，淡淡地说道，“还是你又想变着法儿地挑我的刺？！”
林晓素来看她不顺眼，每回一见面，他总少不了挖苦她几句。
林晓淡然一笑，“我在你这儿就是这么样一个人？”
“那你觉得你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舒涵道，“不过，什么样的人，于我也无关紧要。”
林晓黑漆漆的眸子瞬间黯然下来。
舒涵不想在此多做逗留，就要移步离开。
林晓却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我有东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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