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碰巧蒋芸端着东西从厨房里出来，瞅见封阳这副样子，还以为杜蘅被他吵醒把他骂了一顿，便放下东西把他拉过来安慰了几句。
“没事儿，阿姨待会儿帮你骂她！”
封阳一听，猛地抬起了头，满脸焦急。
他摆了两下手，语速飞快：“没有没有，阿蘅没有骂我！”
蒋芸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好久之后才点了一下头，眼神略带深意地往杜蘅房间门口瞟了一眼。
这是得凶成什么样子才能把这可怜孩子唬成这样啊？
杜蘅刚换好衣服出来，就被自己亲妈瞪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莫名。
而她神色的变化到了蒋芸眼里，就像是正是她猜想的证据。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朝着杜蘅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她背上。
力道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杜蘅咧一下嘴。
杜蘅往旁边躲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她愣愣地看着蒋芸：“什么情况？”
蒋芸往封阳那边指了一下，随后恶狠狠地问道：“你老实交代，你刚才是不是乱发脾气骂封阳了？人家大早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就是急着见你，你好端端地骂人家干什么？”
封阳有些坐不下去了，他起身走过去将杜蘅挡在自己身后，低着脑袋向蒋芸解释：“阿姨……她真的没有骂我……”
“那你眼圈怎么这么红？不是哭过是什么？”
封阳蓦地瞪大了眼睛。
他以为过了这么久，蒋芸不会看出来的。
“我……就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阿蘅……阿蘅真的没有凶我。”
他发誓……有其他人的时候，他真的不会再哭了，要是再让人误会阿蘅就不好了。
杜蘅颇为无奈地从封阳背后探了个脑袋出来，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蒋芸，她轻笑了一声。
“看吧妈妈，你误会我了。”
蒋芸有些不自在地啧了一声，把杜蘅从少年背后拉出来推进了卫生间。
“洗你的脸去吧，话怎么这么多！”
杜衡也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地把厕所门关上，然后轻轻笑了两声。
蒋芸在门上拍了一下：“笑什么笑？再笑我把你嘴缝上！”
闻言，杜蘅在里面实在憋不住了，又笑了两声之后，才开口：“算了吧妈，我们家还就你不会用针线。”
杜蘅说的是事实，杜闵还在的时候，把蒋芸照顾的好极了，除了做饭，其他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在打理，后来有了杜蘅，但凡是杜闵有空的时候，都不会让蒋芸累着。
杜蘅大些的时候又被送到俱乐部学散打，小孩子都爱玩儿啊，会点儿三脚猫功夫之后杜蘅便常常去教训附近不听话的熊孩子，一度成为这一片儿的孩子王。
当然，做孩子王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杜蘅的代价就是磕磕碰碰的刮破了好几件儿衣服，补衣服的事儿都是杜闵在做。
杜闵走了之后，杜蘅在学校偶尔有个什么事儿衣服破了，就是她自己缝了。
其实蒋芸不是没有尝试过针线活儿，但是在第一次尝试的时候手笨被针扎出了血，杜闵便不许她碰了，知道现在她缝个什么东西，歪歪扭扭的走线连杜蘅都会笑话她。
听到杜蘅在里面这么说，蒋芸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我不会说明我日子过得幸福，老公孩子都护着我。”
杜蘅笑了笑，不说话了。
封阳站在一边，若有所思。
“行了，咱们不等她，先去吃饭吧。”
懒得再和自己女儿掰扯，蒋芸拉着封阳坐回了餐桌旁边，往他碗里夹了几个包子。
封阳有些纠结地转头看了一下，最后扛不住饿，还是拿起筷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个包子。
不得不说，蒋芸的厨艺真的很好，之前在店里的时候吃过一次他就一直有些惦记，没想到现在常常能吃到。
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好像自从自己遇到杜蘅之后，很多事情都在变好。
身后卫生间的门咔哒响了一声，封阳忙回过头看过去，却忘了自己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
“阿胡……”
杜蘅看到他这副样子，轻笑了一声，眸光柔和得不行。
她坐到他旁边，盛了碗粥慢慢喝着。
过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笑意。
“阿胡是谁啊？”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怎么的呢，原来还有一个人叫阿胡啊，不知道我认不认识。”
封阳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在喝粥，话音还未落下，他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蒋芸见状，瞪了杜蘅一眼示意她收敛一些。
杜蘅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抬手拍着封阳的被帮他顺气儿，当然，随闪光并没有放过封阳。
“你叫阿胡叫的这么亲密，那你叫我阿蘅……阿胡会不会生气啊？”
语气格外的欠，搞得平时温顺得不得了的封阳也瞪了她一眼。
“阿蘅！”声音也就在叫她名字的时候大了一些，随后很快又低了下去，“你……你知道的，我没有……”
蒋芸还在这儿呢，封阳这句话说的太容易让她误会，杜蘅忙顺着他说了下去。
“是是是，知道你没有，”手胡乱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好了，快吃饭吧。”
封阳抿了下嘴，虽然乖乖听话了，但眸子里还是带了些许委屈。
“阿蘅……是不是又在逗我？”他两下把碗里的包子吃完，喝了两口粥后，有些哀怨地看着杜蘅，“每次都……都欺负我！”
杜蘅没有理他，咂吧了两下嘴，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这个粥是不是很好喝？你别看只是白粥啊，其实我妈每次都会在里面放那么一点点蚝油。”
封阳知道她不想和他扯之前那个话题，所以只是瘪了下嘴，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
“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才这么欺负我嘛？”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听清楚。
杜蘅听到高他那边的动静，只睨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把两个人的碗收拾收拾放进去厨房，起身的时候还顺手薅了一下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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