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暖暖还没有说什么，白也已经急着开口：“不行！”
他的目光如同藏锋的剑刃，锐利的扫向秦术，细碎的头发垂着遮在眼前，清隽的眉眼有种仿佛要被割裂的破碎感。
秦术被他看的背脊一紧，轻声呢喃：“小白。”
白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疯癫的神经质，沉沉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行……”
能够死的只有他。
除了他谁都不行。
姐姐不行。
哥哥也不行。
只有他，只有他可以。
少年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在秦术的意识里产生仿佛雪山崩塌般浩瀚的震鸣。
意识，思维，身体，所有的一切已经陷入了混沌之中。
秦术看着眼前的少年，黑色的衣服勾勒出他修长削瘦的身体，薄薄的一层皮肉裹在他玉骨清艳的骨骼之外，皮肤白皙，轮廓秀逸，像是美术馆中的一幅名画，一座精致的雕塑。
很美。
真的很美。
秦术已经无法用人类的言语来形容白也身上那种混乱疯魔的感觉，在他身上，仿佛缩影着整个世界的黑与白，善与恶，人性和兽-性。
矛盾，挣扎，伪装，野-性，疯狂……
太混乱了。
秦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矛盾的人，就算是用尽世界上所有的色彩，都无法描绘出来这个少年所展现出来的自我。
他知道，这个小朋友因为当初的那件事，已经陷入了一个近乎疯癫的执念里面，那是一种病态的心魔。
牢牢的刻在他的思想里，他的意识里，甚至他的肉，他的骨，他的魂里。
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丝丝缕缕的从这具身体里渗出来，他的意识和情感就开始不自觉的做出抵抗的行为。
就像现在，为了苏糖，白也愿意用生命去交换。
他不愿意再看到身边的人经历身体上的痛苦和死亡，所以，他选择自己去承担。
白也所有的举动，都像是为了那一天鲜血淋漓的自己在献祭。
……
于暖暖不喜欢白也，特别特别的不喜欢，这个哥哥太讨厌了，竟然说自己矮。
她很生气，决定和白也对着干，红色的眼睛看向秦术，诡异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阴森到极点的笑容。
于暖暖转了转脸，笑着和白也说：“要不这样吧？哥哥。”她指了指苏糖和秦术，“姐姐和这位大哥哥，你选一个，剩下的那个就是我今天的晚饭。”
小女孩张开嘴巴，露出了尖尖的牙齿，轻轻磨了一下，笑容天真烂漫：“我今天真的好饿，哥哥，你快点选好。”
其他人都被她笑得胆战心惊，冷汗都要下来了。
白也没有想到这小女孩竟然给他玩这样阴险的一手，气得都要炸了：“于暖暖！！”
他怎么可能在他姐和哥哥之间做选择？
于暖暖其实不太记得自己的名字，听到他这么叫自己，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于暖暖是谁啊？”
白也恶狠狠的瞪着她，觉得游戏副本重制之前喂给这个小白眼狼的泡面还不如喂猪，在末日想要吃一口猪肉都难，现在他要是有一头猪，直接一夜暴富，一间别墅都能到手。
越想白也越觉得生气，可是他知道气也没有用，他打不过这小白眼狼，如果想要保护他姐和哥哥，就只能想别的办法。
白也在一瞬间变得冷静异常，开始回想于暖暖说的那些话，还有她的神情，想要找到突破口。
过了片刻，少年细长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他可能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就算于暖暖是六级丧尸，世界最强的祁封寒在她面前都只能勉强自保，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在这一副恐怖诡异的怪物外表里面，是一个年幼孩子的内里。
白也低了低头，眼神深沉地看着于暖暖说：“你要耍赖吗？”
于暖暖眨巴着那双血红色的大眼睛，显然是没有听懂她的话：“啊？你在什么啊？什么耍赖？谁耍赖了？”
白也挑了挑眉，道：“你别忘了，我们之前是在玩游戏，这轮游戏姐姐输了，所以她要接受惩罚，这是游戏规则，我是她的弟弟，我愿意替她接受惩罚，这不违反规则，但你让我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做选择，就是耍赖，我哥哥没有输，他为什么要接受惩罚？”
这其实就是屁话，用来糊弄小孩子的，搁在任何一个大人身上都没有用，谁管你啊。
可问题是，于暖暖就是一个小孩子，用这种屁话来糊弄她，确实有用。
于暖暖有些不开心的瘪了瘪嘴，因为她不能和这个坏哥哥对着干了，她想要玩游戏，不能耍赖，耍赖就不好玩了。
不开心的跺了几下脚，于暖暖勉为其难地说：“那就不选了吧，反正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吃到肚子里。”
白也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心里却长长松了一口气，他抬眸去看站在旁边冷漠不语的苏糖，笑着叫了一声。
“姐姐。”
虽然他不知道他姐到底有没有办法，对付已经成为六级丧尸的于暖暖？但是无论她想怎么做，作为弟弟，他都不能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姐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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