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皇帝此言一出，大家各自脸上表情都不一样。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皇帝是不会选择亲自放弃皇嗣的性命的，自然不会选择解毒。
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顺嫔一尸两命。
此刻陈皇后脸色十分难看，她豁然转身看着德妃，冷冷道：“德妃，你还不认罪！”
德妃皱眉看她，“臣妾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
“哼，这整个后宫都是来管理，顺嫔的胎也是你在照顾，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看与你脱不开干系。”
德妃微微昂首：“若说与臣妾的有关，臣妾确实愿意领不查之责。但是皇后娘娘请说清楚，顺嫔中毒的事情，与臣妾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了吗？如今后宫所有事情都是你在处理，给一个怀孕的妃嫔下毒，自然也是很方便的。”
“皇后娘娘，没有证据，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德妃语气虽然依旧恭敬，但是却也冷得好似冰碴。
“都住口！”
一旁的赫连皇帝脸色铁青。
后宫中很久没有妃嫔有孕，顺嫔虽然不是最得他心，但是好歹怀了他的龙裔。
却不想，短短五个月而已，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德妃，这件事你难辞其咎！”赫连皇帝神色冷峻。
德妃跪倒在地，“臣妾领罪。但是臣妾也有话要说。”
“你说！”赫连皇帝并不全然相信刚刚陈皇后对德妃的怀疑。
因为这实在是太明显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
德妃轻声道：“顺嫔有孕后，所有送进顺嫔这里的物件，只要进过顺嫔的物资，被顺嫔用过的，臣妾都命人造册记录。
无论是吃食，还是用度，哪怕是一根针一丝线，就连皇上您的赏赐都有记录。
所以，臣妾与皇上一样希望太医和玉老先生，能早些查出是什么毒，毒在哪来。这样就能查清楚了。”
一旁的长庆公主点头：“嗯，德妃还是比较稳妥的。这样一来，的确更好查找。”
听了德妃的话，赫连皇帝脸上的冰封才算了有了一点松动。
他摆手示意德妃起来。
陈皇后却冷冷道：“这种事情，若是有心人在记录上做假，岂不是能轻易瞒天过海了。”
德妃摇头道：“做记录的臣妾放了三个人，分别是曾经伺候过皇上，伺候过长公主，还有伺候过皇后您的宫人。这三人每日在顺嫔这里不用做其他事，就只管做记录便可。
每日记录，各自投入锁死的石匣中。若是顺嫔顺利生产，安然无恙，那么便皆大欢喜。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证据。”
陈皇后眯起眼睛：“德妃，你可真是好预计啊。难道你早就料到顺嫔不能顺利生产了？”
此言绝对有诅咒皇嗣的影射。
德妃却怡然不惧：“有备无患。臣妾执掌后宫，也是第一次遇到有嫔妃怀孕的情况。心里想着还是考虑周全的好。
否则，若是真的再出现曾经玉贵妃那样的情况，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德妃忽然提及玉贵妃，陈皇后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德妃，过去的事情提它作甚？没得晦气！”
德妃冷冷看着陈皇后：“玉贵妃也是皇上的嫔妃。当年皇后您执掌后宫，玉贵妃却在足月生产时莫名而亡，这件事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是很多宫人却还是记得。
听说那日玉贵妃也是疼了好久，生了好久，最后力竭而亡的。就连那个可怜的皇子都没活成……”
“不要再说了。”
赫连皇帝眼神凝重，周身上下散发令人胆战的气息。
只是他却没有责怪德妃，只是看向玉老爷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
反倒是玉老爷子，垂着眼帘，看都不看皇帝一眼。
“玉老先生，毒的事情，还要拜托您了。”
长庆公主在一旁代替皇帝开口，命人将给太医和玉老爷子找了一个房间做研究。
而此刻，屋内的顺嫔似乎力气都要用尽了，痛呼声愈发低了下去。
此刻，一个宫女从里面踉踉跄跄奔出，满面泪痕跪倒在赫连皇帝面前：“皇上，我家娘娘怕是不行了。娘娘现在唯一想见皇上一面……”
“放肆！”陈皇后忽然出声呵斥：“皇上九五之尊，怎么可以进那血污之地？顺嫔怕是疼糊涂了！”
却不想那个宫女丝毫不惧皇后的大声斥责，头又重又快的连续磕在地上，甚至次次带出血痕。
“皇上！皇上！我家娘娘有最重要的事情要与皇上您说。她若是不说，死不瞑目啊！求求皇上恩慈！见见顺嫔娘娘吧！”
长庆公主也皱眉道：“你家娘娘糊涂了，皇上万金之躯，怎么能去见她？到底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面见皇上说不可呢。”
那宫女忽然仰起头，额角鲜血淋淋：“皇上，事关早逝的玉贵妃娘娘，您真的不想听吗？”
所有人都震惊看着她。
赫连皇帝豁然站起身，“你说什么？”
“我家娘娘将死之人，不敢再有隐瞒了。请皇上移驾！”
陈皇后上前几步，直接一巴掌打在那个宫女脸上：“简直反了！顺嫔如此胡言乱语，你个小小的宫女也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真想死，本宫成全你！”
就在陈皇后还想继续打的时候，赫连皇帝已经一把将她手腕攥住。
“皇后，你在怕什么？”
赫连皇帝冷凝的眼眸看着陈皇后。
陈皇后瑟缩了一下，忙道：“皇上，臣妾不想有人妄图冲撞皇上的龙气啊！”
一旁的洛珺兮此刻轻柔开口：“若是可以，臣女觉得我们可以离开院落，皇上只需在门口就可以了。不必非要进去不是吗？”
洛珺兮的话音落下，赫连皇帝立即一摆手，大家心领神会，所有人，包括在屋内的产婆等人，都直接撤出了院落。
赫连皇帝几步上前来到顺嫔物屋子的门口，隔着关闭的房门，依旧可以闻到血腥气。
有武功在身的赫连皇帝，可以清晰听到房间里，顺嫔有气无力的声音。
在听了几句之后，赫连皇帝脸上青白交加，眼神锐利的想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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