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他止住咳，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墓幺幺也不阻止，就看着他喝。
一壶酒，就这样让他如牛饮一样生生干了去。
啪地一下，他把那酒壶扔在霖上。
他盯着那棺材里的姑娘，眼神涣散，久久也没出话来。他又想起了那触目惊心的『乱』坟场，想起了那纹刻着三叔铭文的机关。
他踉跄地推开椅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墓幺幺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双肩，直购过地看着她。
酒意浸透了他的脸，也浸透了他的眼睛，所以那双看起来如同鹿一样的无辜眼睛，此时写满了黑不见底的绝望：“这个孩子重要，那些死去的人，也一样重要，这件事情如果不查下去，会有更多的人死。你根本不是在让我选择——”他停顿了一下，笑了，可比哭还更让人心疼：“我一直以为你是看不起讨厌我，因为我也不喜欢你，因为我鄙视你唾弃你。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根本不是这样。你是恨我。”
“对，你是恨我。”
“我不知道你的恨意从何而来，但是我知道，你是恨我，或许，你是因为觉得我虚伪才恨我，或许你觉得我假仁假义才恨我——也或许，你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你才恨我。”
墓幺幺脸上的笑意并不见退，久久盯着他的眼睛：“是吗？”
“所以，你根本不是让我选择，你只是想毁了我，毁了我身上那个饶痕迹。”眼前的女人在易容术的装扮下，丝毫看不出任何墓幺幺本来面目的影子，他也并不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任何端倪，反而在他出这些话之后，她的表情更加无动于衷，完美的无懈可击。可就算这样，他却更加毋定地觉得，他对了。
“既然如此。”他静静地笑了。“何须你费心费力？”
他话音落下，嘴角微微渗出血来。那血丝越来越宽，越来越长，滴滴答答地浸透了他的衣襟。他身子晃了两下，只是凭借握住墓幺幺的肩膀才未倒下，“贵子，你要记得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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