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柳筱筱看着玻璃那边的女人冷静了下来，又接起了电话。
“我亲爱的姐姐，你还记得柳家当年资助贫困大学生，结果大学生骗钱的事吗？”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有个男生拿资助的钱吃喝嫖赌，被曝光了，后来，细查了那一批大学生，发现作假的不止三两个，你们就一下子取消了所有大学生的资助，甚至，对那几个大学生以涉嫌诈骗的名义发起诉讼。”
“可是，你们大概不知道，被你们告上法庭的那几个学生里，有一个女生，她母亲需要钱做手术，可是她家里是真的瓮牖绳枢，她根本拿不到贷款，福利资金又轮不到她，这才铤而走险，跟那几个男生一起做了。”
“法院判的不多，她却还是还不起，学校那边因为社会各界压力，她也被强制退学了，后来，我在会所看见她了。”
“被一群男人追，衣衫不整……”柳筱筱似乎是在回忆，她那个时候是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就是柳家资助过的大学生，阴差阳错，她倒是还救了她一次。
“柳如是，你又不知道，对吧？”柳筱筱笑出声了。
“那我说件你知道的，
你那天来找我，才遇见厉墨晟，可是，你大概不知道，你们口中那个老男人就是他，你看见他的半个小时前，他，在我床上。”
“我知道你们订婚时，想要个说法，就是那天晚上，他又来了。”
“你的父母不是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可是，没有拦着你订婚，更没有拦着你结婚，你说，他们是打着什么想法呢？”
“你们渡蜜月的时候，他是不是隔三差五就公司有事？你们那条游轮上，有个房间，离你们的新房不远，一墙之隔，我啊，就住那儿。”
“你总是觉得，你那个孩子是我害死的，可是，但凡你打给了急救中心，而不是厉墨晟，他就可能不会死。你说，到底是谁害死了他？”
“你知道厉墨晟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厉老夫人，高悦，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私生子，从小就被高悦容不下，被送去乡下，后来又被高悦母子针对，几次想治他于死地，拿到厉氏，她又凭借亲儿子和老爷子的遗产股份，拿捏着厉氏，又有董事会加持，无异于垂帘听政，导致他久久不能亲政，这样的‘母亲’，你是那么的孝顺，他得有多爱你，才能容忍？”
“可是，他一开始不爱你，你对高悦越好，他越讨厌你……”
柳筱筱渐渐笑得有些放肆。
直不起来腰，眼泪都出来了。
尤其是看着柳如是一而再而三的懊恼和悔恨，笑得更是畅快。
“还有啊，你们总觉得是我母亲恬不知耻，可是，当时，她是白家打算送给林先生的礼物，是你父亲截了胡，要不是林先生不好风月，得罪的岂止是白家？”
“关键是，白家的规矩，都是默认的，收了他们家的人，就得付出点儿什么，你父亲倒是个先例，不认账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林先生是什么身份，他柳泽天是什么东西，白家不傻，我母亲也不瞎。”
柳筱筱终于是说完了，长出一口气。
人之将死，她不介意来答个疑。
“柳筱筱，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柳如是已经几欲疯魔，豆大的眼泪滚落，几个人才摁住她。
过往二十几年的生活，被几句话颠覆，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
“你在骗我……”
“你又在骗我……”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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