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院内已经看不清人脸了。
李福安在苏曼的花式劝酒下，喝了好几杯高浓度蒸馏酒，醉得眼睛都红了。
“不，不行，不能喝了...”
“是喝得差不多了...”李坡子这会儿也喝到量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老大，老大！”
早睡的李壮穿着大裤衩子从里面出来，“干啥啊？”
“把，把你三叔爷俩送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李福安还逞强，结果刚站起来就一个屁蹲坐在地上，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他也感觉不到疼，又站起来去拉李老三，“走了爸。”
瞅着这爷俩的模样，赵春花皱紧了眉，“老大，赶紧把他们送回去吧。”
等李壮连推带拽把这爷俩弄走，李坡子也进了屋，一头栽倒在炕上，鼾声接着响起。
听着震天响的呼噜，赵春花朝屋里啐了一口，“就知道喝！”
她一边捡桌子一边生气道，“自己喝也就算了，还拉着老三他俩喝，搅和得我连要钱的事儿都没机会说。”
苏曼正用抹布擦桌子，擦完她拿着抹布去水池那投水，宽慰道，“爸也是一时忘形，况且今天三婶也没过来，您跟三叔也不好开口，不行我明天陪您去三婶家，直接找她说道说道。”
“......”
如果，她家明天还有人的话。
-
话分两头，李壮这边把李福安跟李老三送回了家。
三婶一看这爷俩醉马天堂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李壮把他俩送来也废了好大力气，他动了动肩膀，“人送到了，我走了。”
“这我怎么拖得动他们，你直接把他们抬进屋去吧。”
三婶都张嘴了，李壮只得照做，他不耐烦的把李老三送进去，又去抗李福安往小屋去。
“哎，等会儿。”
三婶喊住了他，“这会子素素怕是睡了，送我那屋去吧。”
话音刚落，陈素素便推门出来了，“是李福安回来了？”
“你没睡啊，哎，是他们回来了，醉得跟死狗似的，让他去我那屋睡吧。”
“不用了。”
陈素素看了眼李福安，“你们那屋炕小，让他回屋睡吧。”
三婶愣了下，表情有些意外。
看着温顺的陈素素，她暗暗点头，这女人，还真是一有孩子就收心。
眼见陈素素知道心疼人了，三婶也没拒绝，含笑道，“成，你不嫌弃他就成，那你们早点睡啊。”
深夜，知了一声声的叫着，时不时还混合着狗吠。
小屋里，李福安躺在炕上，张着嘴打鼾，难闻的酒气四溢。
旁边，陈素素坐在炕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双过大的眼睛在黑夜中略有些瘆人。
她给李福安盖上了棉被，又拿出了个热水袋，塞进了他的被窝。
这是下午那会儿苏曼教她的，喝完高浓度白酒，他的胸腔跟胃都会被烧的难受，嗓子眼发干，这个时候要是再热，他定会起来找水喝。
陈素素不敢睡，眼睛看着安睡的李福安，脑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被李翔骗来之后就被带到了这，李福安嘴里说着不会伤害她，却还是无视她的挣扎，强行进入了她的身体。
之后他只要有欲望，就会来强迫她，不光她如何拒绝都没有用。
他那张带着汗珠一晃一晃的脸，释放过后的喘息，都让她无比的恶心。
他亲手摧毁了她对爱情，对另一半，对未来的全部幻想，让她彻底沦为了一个供他发泄欲望的生育机器。
她恨不能立刻杀了他！
陈素素的指甲扣进肉里，她拼命压制自己想要闷死他的欲望。
不行，她要的是全身而退，不能功亏一篑。
不可以...
忽然，鼾声停住。
陈素素迅速抽走了被窝里的暖水袋，躺了回去。
与此同时，李福安迷迷糊糊的蹬开了被子，他的嗓子连带着喉管似是在着火一般，那火一路烧到了胃，让他一张嘴就有热气冒出来。
李福安挣扎着从铺面上起来，踉跄着去拿桌上的茶缸，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倒。
他张嘴等了半天也没倒出来水，后知后觉的发现里面没水。
他又到外屋想找水壶，可水壶里也没有水，正当他想去外面喝自来水时，脚下踢到个瓶子。
醉眼朦胧的他从地上捡起，摸着像是汽水，他想都没想，扭开就往嘴里灌，完全没发现这瓶盖比以往都松很多。
一气灌下后，他才隐约觉得有点苦，只是他实在是太困了，踉跄着回到屋里又躺下了。
旁边，陈素素长舒了一口气，狂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刚刚李福安出去的那几十秒，她不可控的去设想最坏的情况。
万一他没有喝怎么办，万一他喝出不对了怎么办。
虽然苏曼一再说，这种酒后误喝农药的例子很多，而且他喝得这么醉根本发现不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因为，她实在是再经不得一点的风险了。
-
疼...
好疼...
梦里的李福安感受到痛苦，他的五脏六腑都似是被外力搅动，呼吸也变得困难。
陈素素听着李福安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知道药效已经发作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李福安似是煮熟的虾一般蜷缩，他挣扎着，翻滚着，“疼死老子了，疼...”
陈素素点开了灯，看着李福安痛苦到扭曲的脸，只觉快意。
不过随着李福安的动静越来越大，她知道她也该叫人了。
几秒钟后，陈素素的惊呼声划破夜空。
“来人啊！快来人啊！”
“李福安不好了！”
“快来人啊！”
“......”
今夜注定不平凡。
苏曼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那声音已经不能算是敲了，更像是砸。
赵春花去开门时嘴里还在骂人，“干啥啊这大半夜的，叫鬼呢。”
“不好了！李福安喝了农药了！”
“啥？”
来人是李翔四叔，虽然他说的是方言，但经过苏曼这段时间的学习，已经能听的七七八八了。
赵春花听了这个消息也是惊惧不已，“这，怎么回事儿啊？”
“说是喝多了，误喝的，老三已经带着去镇上了，叫上老五，咱们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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