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谁。滚？”伊塞洛低下头，将身子凑近叛央的脸庞，一手紧紧钳制住她的胳膊，将人半拖半扭的锁在怀里。
叛央眨了下眼，背后一根蛇形的树枝顿时绕上来，为了确保安全，伊塞洛不得不放开她。
叛央说：“你这是，不打算走了？那你到底要不要成为我的眷属？”
“眷属是做什么的？”伊塞洛眼神沉沉。他现在听清楚了，眷属应该不是他一开始想的那个样子。
叛央抬抬下巴，骄傲的小黑天鹅：“简而言之，就是做我的仆人。”
“生生世世被我使唤。”
“还有生生世世？”伊塞洛十分怀疑：“死了就是死了，哪儿来的前世今生。”
“你不信灵魂？”叛央诡秘一笑，道：“人死之后，都会有灵魂。你死了，还不得解脱，灵魂要生生世世为我所用。”
叛央还没来得及说“怎么样，怕了吗”这句话呢，就被那头的伊塞洛拿话堵上：“那我做了你的眷属后，有什么好处？”
叛央不满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势利呢。”
伊塞洛目瞪口呆站在原地，难道白给人使唤就不势利了？她口中的那种叫做傻吧。
“当然了，”叛央深知做事不能白做，空手套白狼很危险这一道理。于是她讲道：“如果你成为我的手下，我自然会用心去护你。”
“我不需要谁的保护。”伊塞洛站在原地，细细思索了下后说。
相反，我觉得你比较需要保护。他在心里默默想了一下，道。但是为了保护这骄傲的小女巫最后的尊严，他选择不说出口。
“那好处呢？你也不要？”叛央不满道：“要知道，我可是能在黑暗森林自由行走的女巫一族，黑暗森林对多少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你不想要？”
其实伊塞洛首先想到的是怎么保存这份小女巫的尊严。于是他点点头，顺从道：“听起来不错。”
叛央找回了点自信，呼了口气：“那么，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就现在成为我的眷属，要么就立马从这里滚蛋。这辈子都别想回黑暗森林里来！”
听到这话，伊塞洛眼眸一黑：“你说，我再也回不来了？”
“那是。”叛央奇怪的看着满身是血的他：“你这样的水平，怎么回到黑暗森林来？”
伊塞洛没和她理论这个问题，而是说：“你也会一直在这片森林里吗？”
“那可不一定。”叛央摇摇头：“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还有很多想要去的地方，很多想要做的事。”
“没谁会停留在原地一直等你。”
伊塞洛心底一沉。的确，她说得对。如果自己这次不与她签订契约的话，恐怕这就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女巫了。
虽说能够自由进出魔兽森林，这份巨大的诱惑。但是，与邪恶的女巫签订契约……
伊塞洛想，自己真是疯了。
“要怎么做？”他抬头问。
“嗯？”叛央还有点意外。看这人的眼睛，不是她所熟悉的那种人类的柔软，隐藏着畏惧和恐慌的眼神。而是如同河底最锋利的石头，尖锐永远都表现在清澈透明的湖波下，完整而又明显。
这样的人，不像是会被她的条件打动，诱惑或者是畏惧的人。
但他还是那么说了，并向她伸出了手：“告诉我吧。怎么签订契约？”
叛央意外道：“你知道这是个契约？”
她从面前的草地上走来，赤着脚，每一步都踏在林间的空气上，也踏在了伊塞洛的心上。
他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叛央走到他跟前，说：“你决定好了？”
“嗯。”伊塞洛直视她的眼睛，没有挪开。
“从此以后，你将成为女巫的眷属，你我共享一份荣华，与灾难。我存在的时候，将会对你有所责任，为你的未来开拓道路。”
叛央说着：“但是，你要发誓对我效忠。无论何时何地，你的灵魂将与我订立契约。从此，永生永世无法解脱。”
叛央没打算带上一个永生永世的灵魂小跟班，她只打算，订立了契约之后，在这个世界结束的时候，她离开，直接将加在这个灵魂上的契约解除就可。
伊塞洛闭了闭眼。
他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亲人，朋友也寥寥。独自一个人，早已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想。
但在这一刻，他的生命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他将与她连接灵魂。从此，对她效忠。接受她的喜为自己喜，接受她的怒为自己怒。
从此，一生为奴。
伊塞洛的本能是桀骜不驯的，没人能驯服他。但他却没有抬头。
“我发誓，”他说，随即单膝跪在了草地上：“对你效忠。”
“我的魔女小姐。”
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强力的灵魂符咒在原地灼烧起来，黑色的光晕染开，照耀了整片森林。没有树叶的树枝都开始“哗啦啦”的响起来。
阵法结束，叛央将放到伊塞洛头顶的手拿开，这种仪式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就像是骑士在宣誓效忠于公主的仪式一样。实则，却为魔女与魔女的眷属的仪式。
“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眷属。”叛央抬抬手，宣布了这一事实：“现在……”
站起身的伊塞洛，正准备看她第一个打算作什么妖，就听叛央说：“把你身上的血洗干净。”
“跟我走。”
……伊塞洛在溪水里简单冲洗了下伤口，伤口有些已经外翻，如果不赶紧医治下，恐怕会引起感染，然后就是严重的高热。
在这个时代，高热几乎是致命的。
但是伊塞洛没有自己着急处理伤口，如同往常那样。而是站着看着叛央，叛央的眼光扫过来的时候，他笑了下，说：“我的小女巫。”
“我的身体受伤了。该怎么办？”
叛央看着装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庞然大物少年，心头慢慢翻了个白眼，但是自己刚说出口的话也不能反悔，于是轻点了下头：“跟上来。”
她拉着他的袖子，一步一步在难走的黑树林里前行、前方的荆棘丛自主为他们让路，在叛央的拨弄下，害羞的低垂它们锋利的脸颊。
伊塞洛看到前方缓缓出现了光，然后就是一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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