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客A320一路向东飞行，劈开了无垠虚空，飞向光线渐暗的远方。
张振宇也有些累了，一边翻看着书，不经意间上眼皮与下眼皮已经打起了架，手中的《诛仙》也向下滑落，不过被还处于朦胧中的张振宇抓住了。
张振宇强撑着挣了下眼睛，换了一下拿书的姿势，继续朦胧的睡去。
………………
张振宇拉着一口大大的皮箱，行走在地板砖扑救的小径上，滚轮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天空阴云低沉，就犹如此刻张振宇的心情，凝重的要滴出水来。
张振宇的脑海里，依然浮现的是皮箱里面那两本只有外壳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四年过去了，他竟然会以这样一个结果离开校园。
……
“张振宇，通过我们和华夏科大联系，你并没有取得学位证书和毕业证书，所以你不能和我们签订正式的入职合同，请你找合适的时间，去人事处办理一下离职手续。”
“主任，我可以和单位签订一份临时合同吗？我会努力，争取参加补考，在明年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的……”
“不行，这不符合我们之前签的定向生培养协议。你还是尽快办理离职吧，我们不算你违约。”
……
“张振宇，我们分手吧！”
“露露，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没有，你对我很好，你人也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那你四年前为什么不说我们不合适？”
“你还是四年前的你吗？四年了，你承诺的房子呢？在哪儿？车子呢？在哪儿？你的改变呢？在哪儿？”
“……”张振宇无言，脑海中闪过四年中的点点滴滴，最后留下一些印象的，是无尽的争吵和一次又一次的冷战。
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但看着转身而去的她，他还是再一次伸手出去，抓住了她的手……他是那么的用力，以致于这只手的主人脸都被蹩红了。
………………
“张先生！张先生！好痛啊，你……请你放手。”女孩一边叫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推拒着张振宇的手。
“啊？”手上传来的力量让张振宇从梦境中醒了过来，低头看看，一个穿着空姐制服的女孩正拿着一张毛毯给自己掩上呢，而自己却是那么用力的在捏着人家的纤手。
张振宇定了定神，忙松开了她的柔荑，讪讪的说道：“对不起，我……”
他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尴尬的停在那里。
“没什么，我看你睡着了，怕你冷着，才拿一张毛毯过来的，张先生。”那女孩低声的道，然后她蹲了下来，拣起了一本书递给了张振宇，“你的《诛仙》，张先生，这本书不错，我看过，你也喜欢看吗？”
那女孩的温柔细语，顿时让张振宇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他随手接过，瞄了一眼封面，点头道：“嗯，是非常不错，我都看了几遍了。”
“是很好看，再见张先生，有什么需要的话请随时吩咐我们。”那女孩向张振宇点头微笑着示意一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张振宇看着她那离去的背影，现在他整个人还有些晕沉沉的。
一旁的方雪霖也已经被他吵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推了推张振宇，然后问道：“刚才你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刚刚张振宇这里闹出的动静确实惊动了大家，有人还以为是张振宇非礼了那空姐呢，不过仔细看时发现不是，也就继续躺着休息了。
“也许是吧。”张振宇摇摇头，“我先去洗把脸。”
说完他站了起来，没有理方雪霖，直接朝飞机上的卫生间走去。
方雪霖也从座位上撑坐了起来，她看了看张振宇座位上的那本《诛仙》，拿起来看了看封面，随手就放回了座椅上。
………………
张振宇用清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许多，他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然后低着头紧闭双眼，他甩了甩头，努力的想让自己把一些事情忘记掉。
但是，他的努力却是徒劳的，那曾经的一幕幕，就像是被镌刻在了他脑海的深处一般，和前世的许多其它记忆一起，甚至更加的清晰，更加的刻骨铭心。
痛苦，永远让人有着更深的记忆。
最后，他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深呼吸了两口，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前面，刚才那位空姐还在为其他乘客服务，现在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暗了，很多人都睡着了，她正把毛毯为客人轻轻的盖上，张振宇经过她的身旁时，她站了起来，忙点头微笑着侧身让张振宇过去。
张振宇走过去后停住了脚步，转头对那女孩道了声谢，他指的是刚才她把他从噩梦中拉了出来，不过那女孩不知道，以为张振宇感激她做的事情，于是微笑道：“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张先生。”
张振宇淡然一笑，突然间心下一动，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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