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体内双魂
步青胭看完了手中的密信。
指尖像是失去了全部的气力一般。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下意识的出手，轻轻的抚上了祁越的面庞。
像是接受，又像是不接受，“你，你的意思是，他体内，有两人？”
步青胭的声音都在颤抖。
虽然此事听起来是如此荒谬，可步青胭，当真是信了。
连重生这样的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如今，由不得她不信这些荒谬的事。
夜凌点点头，“确实如此。”
离魂症的患者，体内双魂。
如今失去克制之法，除非解药，否则，他会就这样在沉睡中，爆体而亡。
步青胭死命咬唇，手指尖的颤抖，让她解下了腰间的小荷包，却还是一下掉在了地上。
眼底的泪水便在此刻全然克制不住。
无声的流淌下来。
步青胭毫不自知，艰难的将地上的小荷包捡了起来，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里有离魂草，我若救他，有什么，后果？”
不齐全的离魂草。
制作出来的离魂丹，并不能全部解毒。
但是，却能救命。
夜凌看着步青胭此刻的状态，并没有说话。
恍惚间有些犹豫，不知道将这些全部告诉她，对她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步青胭却是狠狠的将眸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抬头和夜凌对视时。
已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以及，那深入眼底的决然。
“夜少主，我虽与你相识不久，但是你既然能告诉我这些，就说明我手上的离魂草可以救他的性命。但是，用没有找全的离魂草救人，有代价是不是？”
夜凌的想法其实并不难看破。
只是，方才她一直没有说破而已。
“三小姐果然聪慧。”夜凌不自觉的夸赞了一句。
当真，他也算是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像步青胭这般耀眼的女子。
“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要救人。所以还请夜少主如实相告！”步青胭冲着夜凌的方向，突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最了解离魂症的人，必然是暗域的人。
夜长老已经死了，夜凌身为少主，恐怕是这天底下，知道最多的人。
夜凌深深的看了步青胭一眼，上前两步，轻轻的虚扶了一下步青胭。
没有真的碰到她的衣角。
一字一句的道，“六株离魂草的叶子，配上凤血，炼制出的离魂丹可以救人，但却不是真正的救人，而是暂且封印他体内其中一魂。但……”
后面的话，夜凌没有说出来。
步青胭却瞬间明白过来。
脸色白了白。
“但是却没有办法保证，封印的是越师兄，还是祁元霆。”
也没有人能保证，醒过来的那一个，还是不是她的越师兄。
所以刚才夜凌问她，如果救回来的不是这一个，她还，会不会救……
步青胭苦笑了一下，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将荷包中的离魂草取了出来。
当着夜凌的面摊开，自顾自的回了刚才那一句，“只是有可能，但是救回来的，也可能是属于我的越师兄。所以我要救。”
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越师兄离开她。
只要现在救回来，日后寻到了离魂草，她亦是可以彻底帮越师兄解毒。
步青胭的反应，夜凌已经猜到了，完全不意外。
却是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上前一下阻拦住了她。
语气已经十分平静，“瞒着，我的话还没说完。”
步青胭心里一缩，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就算救回来的是祁越，也不会是从前的祁越。你现在只能用离魂草的叶子炼丹，救人的后果，会让他，忘情……”
这才是他真正担心，不敢告诉她的事。
忘……情？
步青胭手中的离魂草彻底掉在了地上。
怔愣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有能够回过神来。
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丝苦笑，“所以夜少主的意思是，无论我救回来的是哪一个，越师兄，都不会再记得我？”
“是。”虽然残忍，可夜凌还是给出了这个回答。
看着步青胭的脸色，赫然，便是让夜凌的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忙不迭的又加了一句，“不过只要找全了离魂草，彻底解毒就会没事了。”
“可是谁能保证可以找得到？”步青胭第一次用着如此绝望的语气出声。
那般强悍的巫林军。
寻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
所以，谁还能保证，这最后的离魂草，究竟能不能找到，还会不会找到？
步青胭心口像是被人扯开一般，疼得撕心裂肺。
稍稍蹲下，将地上的离魂草捡了起来。
不过就是几株轻飘飘的草药，此刻落在她的手上，却好像有千斤重。
步青胭维持这个动作，长久都没有起身。
手里攥着的离魂草慢慢收紧，几乎快要将离魂草给掐断了。
平复了这般情绪很久很久，步青胭似乎才终于找回了她原本该有的理智。
压下了全数的情绪。
对着夜凌出声，“夜少主，麻烦你帮我去准备些东西，今日我会帮越师兄解毒。”
其实，无论会付出什么样的后果。
她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夜凌告诉她的那些，也不过就是给她提前警醒一下罢了。
只是承受了越师兄这么久的宠溺和真心。
让她重新面对一个心里，眼里，很有可能记忆力都在没有她存在过的越师兄，她当真，还能接受么？
这个念头不过是在步青胭的脑中一闪而过。
却是让她感觉那股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夜凌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冰室，还帮步青胭关上了冰室的大门。
步青胭轻轻的坐在了祁越的身侧。
看着他苍白的脸颊。
轻轻一笑，在祁越的唇瓣上轻吻了一下，说话的声音中，似是听不到半点悲伤，“越师兄，你很快就能醒了，相信我。”
“而且，就快到这个月的十五了。等你这次醒来，这噬心蚀骨发作时的疼痛，也就没有了。”
“我会守在你身边，一直守着……”
哪怕越师兄不再记得她。
可只要还是她的越师兄，终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
步青胭稍稍歪头，靠在了祁越的手背上，眼角不自觉的滑下了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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