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女人痛苦的方式莫过于让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儿孙满堂，其乐融融。
“不是这样的。本来就是我的错。”她不该认识有夫之妇的罗老先生，不该参与别人的生活，而且两人还有这么大的年龄差，不为世人所容。
“阿迁，罗林已经悄悄掌握你……我的犯罪证据，若是不自首，结果是我们没法承受的。”他们这车上还有警察在，女人说话也只能小心谨慎。
她是下定决心要承担罪名。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罗迁笃定道。
“阿迁……”女人双眼含泪，“没事的，不用害怕。我会主动认罪。没有人能伤害你。”
“妈……你别这样。”就算事情真的败露，他也不会让最爱自己的母亲去顶罪。
“答应我，不要承认莫须有的事情。待会儿就跟警察解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罗迁拉住女人的手，眼里带着祈求。
他尽量放软了语气，生怕吓着她，“之后您就说身体不舒服，我会派人把你送到医院去。”
罗林很可能会再出现。他必须得时时刻刻警惕着。
“不，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女人分明还是没有相信他的话。
“您这……”罗迁眉心紧锁。
母亲的存在肯定会影响他的手段。
女人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一阵轻咳，脸颊煞白。
“妈。”罗迁慌了神，赶紧把人扶住。
女人浑身剧烈颤抖，肺都好像要咳出来似的。
噗——
一口血喷涌而出。罗迁瞳孔猛缩，心顿时乱了，他激动的喊到，“快，把我母亲送去医院。快点！”
“等等。”警察面面相觑，眼下情况紧急，他们必须得做出决策，来不及商量，司机已经调转了车头。
罗迁赶紧拿出手机，打给自己的秘书。
他母亲的病可不一般，就连那些他重金聘请来的医生，也只能勉强维系她的现状。不能根治。
“立即派车去把他们接过来。定位我的手机。限你们在十分钟之内赶来。”
女人苦涩的摆了摆手。先用毛巾擦了擦嘴角。跟日常吃完饭擦嘴是一样的。她一脸淡然。
与其说是不在乎，还不如说她已经看破了一切。
带血的唇瓣翕动，“没关系，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可能真的是我犯了错，老天爷要收我吧。”
她眼里没有求生欲。
“挺好的。”没有说出来的话罗迁看懂了。
如果死了能让她去找她心心念念的男人，那么她愿意。可是连这么小的一件事儿她也不敢说出口。
“不，您不会有事的。我才刚刚得到罗氏集团，接下来还要打造商业帝国，像是您曾经幻想的那样，我站在顶峰，拥有一切，妈，以后没有人再敢小瞧我们了。我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罗迁声音略微哽咽。
这些东西他曾经是不屑的，可是曾几何时，他开始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要。”女人轻笑。
车子略微有些颠簸，罗迁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烦躁的喊了一声，“你们快点啊！”
“闭嘴。”警察也怒了，“没看到堵住了吗？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说不定罗迁就是杀人凶手。他们没有必要对他那么客气。
“想尽快抵达医院就安静点。”
“你……”罗迁赤红着眼眸盯着说话之人，拳头捏紧，随时可能大打出手。
“阿迁，没事。”
“抱歉。警察先生，我是癌症晚期，阿迁从小到大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他很害怕我出事儿，所以才会这么激动。”女人的笑仿佛可以融化事件一切冰冷。
警察们只能叹气，“我们也想快点儿，但是眼下这情况真的不允许。”
“没关系。”
人都是会有一死，后半生这三十年本来就是偷来的。能看着罗迁长大成人已经是她最大的幸事。
“警察先生，可以请你帮我录笔供吗？”
女人语气平静。
“妈！”罗迁拔高了语调，“您别说话，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不用。”
警察看着母子俩这样，心里不免同情。
“法律面前必须要讲真话。不可以因为任何原因而包庇别人，或者是胡乱认罪。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我们工作的干扰。”
“我知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每一句都确有其事。”女人坐在窗边，双手自然下垂，车内的空气很稀薄，她的呼吸略微沉重。
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娇小，脸上爬上褶子，她嘴角微微上扬，“我可以开始说了吗？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到到警察局的时候。”
“可以。”警察回应。
“妈，你别胡言乱语。”罗迁下意识阻止。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心烦意乱。
“罗先生，请你安静。”
警察一脸严肃，大有罗迁再阻挠，他们就公事公办的模样。
“在律师到来之前，我们都可以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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