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是傲兮和东方季的小师妹,她才成仙不久,因她是心月狐的外甥女,所以心月狐便将她送来了元辰仙君座下修行。
她虽是狐身,可眉宇之间尽是英气,完全没有狐狸天生的妩媚,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元辰仙君才会同意将她收为关门女弟子。
听到傲兮问她,这才垂眸小声说道,“听季师兄说,你要去凡间,我……”
闻言,傲兮漫不经心地瞟了眼身旁的东方季,东方季正好对上傲兮的慕目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连忙低下头去。
“师兄,”顿了顿,竹息重新抬起眸来,“我要同你一起去。”
一起去?
竹息半绾的青丝垂在胸前,她屏着呼吸静静地仰头看向傲兮,只是从傲兮那一惯不置可否的表情中,她一点也猜不出傲兮的意思。
“师兄,你伤势未愈,小师妹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东方季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帮腔。
现在傲兮服用了七日的仙丹,虽然面上看起来已无大碍,可东方季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因此,他才将竹息叫了回来。
半晌,傲兮抿唇说道:“然。”
这是同意了?
东方季和竹息相视一笑,竹息刚准备说什么,却听傲兮继续说:“只是我无暇保护你,竹息,你自求多福。”
这一句话仿佛如一盆凉水般泼在了竹息的头上,让她刚刚才生出的激动和喜悦顷刻间全部被浇灭了。
竹息歪了歪脑袋,半晌都说不出半个字。
这个傲兮还当真是油盐不进,自己跟着去好歹也是为了照顾他,可他却不近人情地告诉她让自己自求多福,这……
饶是心中再多抱怨,可竹息那喜悦的小火苗仍然在腾腾不息地燃烧着,毕竟这是自她成仙以来,第一次跟傲兮去人间游玩呢,这也就代表了她能有更多和傲兮单独相处的机会。
想到这里,竹息连忙敛去尽数的不快,笑道:“自然,本仙子好歹也是元辰仙君的女弟子,定能助师兄得胜而归。”
虽然这意思中透着几分刁蛮,可是被竹息温柔如水的嗓音说出来后,却像是在撒娇了。
毕竟是狐族,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饶是竹息再怎么将自己打扮得英气十足,刻意敛去妖媚的本性,可有些特点终究是她没法左右的,就比如她的嗓音以及说话的语调。
“善,那现在便启程吧。”傲兮理了理自己的白衣,漫不经心地说道。
也不等竹息反应,自己率先提步走出了碎空洞。
洞外是一片雾气氤氲,那远处的层层云海似是被风卷起千推白浪般向着这边涌来,而在这碎空山山巅之处,却是听不见任何响动,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你抓紧我的背。”傲兮向身后姗姗来迟的竹息说了一句后,便摇身一变,显现出自己大鹏的原形来。
竹息痴痴然地看着眼前傲兮诡谲的身体,这,完全不是鸟,而是足够遮天蔽日的斗篷,不,也许是专门用来遮天的布帘?
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地看见傲兮的原身。
正想着,却听傲兮磁性的嗓音再次传来:“还不上来?”
这一声温柔至极,好听至极。
竹息收起痴慕的少女心思,脚尖一点跳上了傲兮的身体,站在一片羽毛之上,她怔怔地盯视着脚下的羽毛。
“师兄,你好大啊。”竹息垂眸看着脚下足有自己整个人身长的一片羽毛,讷讷地说道。
这话,实在是她发自肺腑,不经意间地真情流露。
在她目能所及之处,都是傲兮那与周身白色云雾融为一体的纯白色羽毛,她现在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傲兮的背上还是尾巴上,又或者是在翅膀上。
“起。”傲兮低声地说了句,竹息便感觉一时间空气已经变得稀薄了。
竹息知道,这话,傲兮是给自己听的,于是她连忙跪倒,整个人趴在羽毛上,双手紧紧抱住这片跟她一样大的羽毛。
虽然这羽毛的枝干看起来很坚硬,可竹息的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是真的有点害怕,万一自己把这羽毛拽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好在,这时候周围连一点风都没有,因此她并没有感觉到那种从天而落的恐惧。
不过,就算真的拽着傲兮的羽毛落地,她也可以驾云而行,倒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如此掉落下去,再想找到傲兮,就很不容易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突然之间,竹息只觉得他所拽着的羽毛整个由坚硬开始柔软起来。
竹息自然知道,傲兮一定是要变回人形了,她便死死地拽着羽毛不肯撒手。
“已至。”竹息紧紧闭着眼睛,却听头顶传来傲兮的声音。
她有点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而此时她拽着的却是傲兮的胳膊。
“师兄,这是哪儿?”竹息看着云海之下的高山流水,城郭琼楼,怔怔地问道。
其实竹息问这句话,不过是想能再拽一会儿傲兮的胳膊,。
她紧张地屏着呼吸,装作一副好奇地瞟向人间的样子,而心跳如鼓间,她刻意地又向着傲兮身边挪了挪。
无意间,她那鼓鼓的胸脯蹭到了傲兮的胳膊,刷地,竹息小脸涨得通红,垂下眼睑,恨不得把头塞进胸里。
“此为京城,是人间最繁华所在。”傲兮并没有因为竹息方才的动作有一丁点的悸动,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一派从容。
竹息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心里更加烦闷起来。
随着傲兮按下云头,两人一眨眼便落在了京城郊外的无人处。
傲兮没有心思理会这人间景致,不过竹息却是不同。
在没有拜元辰仙君为师之前,她经常跟着舅舅心月狐偷偷下凡,因此,他对人间的景致很熟悉,此时跟着傲兮一起来,竹息只觉得更加的兴奋了。
“师兄,我们先去京城何如?”竹息紧紧拽着傲兮,指着城门处问道。
傲兮没有推辞,他抿着唇点点头,两人便向着城内走去。
渊兮生性放纵,也许会喜欢这样的繁华所在吧!
傲兮心中想着,便开始仔仔细细地留意起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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