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九泉之主冷冷道，“没有执念，却见证了整个世间无量众生的争渡；没有情感，却目睹了世间万灵的挣扎……”
“天地无心，只是无情而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这种状态，你猜会不会影响到你？”
他道出攻心之言。
“自然是会的。”大乘山王佛却笑了，“我已能感觉，在这枚舍利的作用下，我似乎在发生一点微妙的改变，变得……淡漠？”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从容道，“因为啊，我的道果可不止依仗它，还有着最充沛的情感，最刻骨铭心的执念，最真、最善、最美，为我凝聚今世的金身！”
谈笑间，一尊模糊却宏大无边，仿佛能撑开整个世间的法相虚影浮现了！
这尊法相，由无穷无尽一般的光粒子汇聚而成，那都是……花粉粒子！
每一粒花粉都有灵，来自地下，来自山海间，都与英灵有关。
英灵，是昔日逝去的先民，是那些凋零的英雄强者所化……只因为这片天地承载了太多的苦难，一个又一个纪元，衰败，复苏，寂灭，不知道兴亡更迭了多少年。
许多人，许多事，沉眠了，腐朽了，死去了，成为英灵又消散，最后留下的是什么？正是一点灵性，积淀在土壤中，漂浮在这天地间，无处不在，被一颗心共鸣，永恒不灭，永世长存。
但归根结底，它们的源头都是这天地间的众生，于真灵的层次上，与道祖、仙帝，乃至于祭道等，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别！
若是如大乘山王佛此刻的抽象演绎，它们也可以说是这片世间本身灵性的碎片，视作分化转世又死去的遗留，却保存着最闪耀的人性，可以对抗天地的无情！
金身。
舍利。
一个是今生，一个是前世。
在此刻，两者对立又统一，让大乘山王佛无限可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九泉之主了然，“难怪你那么热心筹谋推动，请花粉粒子进入人体宇宙，演化另类的宏大轮回……”
“好一个……人体小宇宙，宇宙大人身！”
“在此之前，你只展露了前半部分，是人体小宇宙的那一部分，将人体视作宇宙，将最基本的生命单元与花粉粒子结合，视作有情众生。”
“后半部分，被你掩盖……不，这是本就存在世间的真实，只是被许多人忽视了罢了！”
“众生，就在诸世大宇宙中，轮回，转生！”
“你将这两者结合到了一起，成就自身的强大……”
“好算计！”
九泉之主严肃了，认真了。
“彼此彼此！”大乘山王佛轻语，“命主，你也不差啊……夺取世间的岁月青史，结合积攒无量岁月的执念情感，这何尝不是有备而来！”
“难怪此前我怎么看你都不顺眼……我们都想到了一起去，同行是冤家啊！”
“不过，现在你我难分高下，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他提议道，“继续血拼下去，怕是要便宜了其他人。”
说着，大乘山王佛看向远处，看着柳神、昊天、神皇、大自在等人。
对此，神皇嘴角一抽，默默的退至几人身后，小心翼翼的将昊天与大自在护在身前。
同时，他心中腹诽。
‘干！怎么不打了？’
‘简单对抗，巅峰较量后，确定奈何不了彼此，然后就联合在了一起？’
‘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神皇心底叹息，觉得如霸主这样的反派角色，竟然一点都不敬业。
作为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荼毒诸天的狠角色、大魔王，不等着勇者小队前赴后继的去挑战，竟然搞联合？！
要不要脸啊！
神皇无奈，同时默默退却……不要看他已经成就祭道，但这根本不是他能掺合的战场了。
这片战场，还能立身在其中的，要么是真正触碰到了世间的极限，要么洞悉了唯一道的框架，要么取得了整个诸世的造化！
再进一步，便是超脱！
好比人道领域，一世称尊的古皇大帝，跟蜕变八世的盖世天帝，都是人道巅峰……但这能一样吗？！
“大乘，你说的有道理。”
九泉之主微笑，“你我之间的恩怨、羁绊，有的是时间清算……”
“至于现在……一些小年轻，看我们的目光的怨恨，可真是让人不开心啊。”
他的眸光扫过许多祖庭的仙帝，刹那的眸光碰撞，让这些仙帝猛然闭上了双眼，斑斑血泪自眼角垂落，脸色更是苍白无比。
“两个刽子手！”
有仙帝含恨道，威武不能屈。
“两个？”九泉之主哑然，“少了！少了啊！”
“在场中，曾经直接、间接屠戮过你们的，何止我们两人啊！”
他抬头，看向屹立时光尽头、演化生死原点的葬坑之主，“事已至此，玉皇，你不打个招呼吗！”
这一刻，诸帝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去。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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