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术法，突如其来，叫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金长虎身为首当其冲者，全一心在想如何追赶上李澈速度，更是丝毫不觉。
待反应过来，已是一阵沁凉透体，再就半点也动弹不得，徒剩下眼珠子还在冰层后转动。
站在一旁的赵循辉惊疑，走到自家老爹边上，轻声问道：“爹，这尚子翰所学何法？竟有如此深厚法力？”
赵兴发眼神微眯，看着金长虎所化冰雕，悠悠然道：“这尚子翰所学，是一门叫做《秉生册》的上乘道法。”
“秉生册？”
赵循辉一怔，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熟悉，思索了一阵，有些犹豫道：“庐桦郑氏的入门道法？这尚子翰哪里学来的？”
庐桦郑氏，是中灵洲南部边界，一家曾与癸山府签署有《灵修法约》的氏族。
赵兴发捏着圆胖下巴上的几缕胡须，解释道：“庐桦郑氏当年因为一些缘故，背弃《灵修法约》，直接损害了癸山府利益，受到了后者的围剿。
郑氏被举族拿下，所有人都按法约如数处置后，族内各种财货亦被一并清点收存。
只不过癸山府身为灵门八大派之一，对这些东西并不甚在意，尤其一些法术道册，全都只是随意存放在藏书阁里，任门下取用，也不做些防止外流的限制。
因而就有弟子记看在心，拿出去与人易换别些个甚么东西，时间一长，最后就在洲陆上流传开来了。”
赵循辉恍然，“那这般说来，却不是他法力深厚的缘故了。”
“嗯，”赵兴发转看向李澈，“《秉生册》其实与寻常低阶道法并没甚大差别，法力稀薄，上手容易，没多少附录道法，亦没有一脉相承的筑基法门，后续还要另寻他法。
之所以能够被视作上乘道法，最大的长处，亦是唯一的长处，即在于——以此法炼就的真元，回复力极强。
别人真元有限，回复也慢，自不敢胡乱使用。
郑氏子弟却不然，往往不须有那么多顾忌，能放开许多手脚，这在大家都还是低阶修士时，或者一些旷日持久的争斗时，尤为有利。”
赵循辉点头表示理解。
便就如眼下，尚子翰能够藉此闪转腾挪，躲避金长虎的攻击。
而后者却只敢在出拳时附着真元，否则只怕缠斗一会，便要后继无力——虽然这也有其所学是门锻体功法有关。
李澈自然也晓得《秉生册》背后的故事，也清楚颜真人此举，是想藉其遮掩自家一身所学。
要知道，《星位小灵经》可不是寻常道法。
宸虚派的这门入道法决，不仅完善全备，筑基后能转修门内另一十五门顶尖心法，同时以此法炼就的真元，在天下一十三座洲陆茫茫多教派中，最以浑厚着称！
而这等情况，放在以炼气三大宝药功成化元，又有印玺相助，把一滴先天真元淬炼至极致饱满充盈的李澈身上，尤为甚之。
……
李澈走到金长虎所化冰雕跟前，笑道：“金兄，你可要认输？若有意如此，眨三下眼睛便可，我这就放你出来。”
金长虎浑身被冰霜覆盖，却仍旧被气得血气翻涌，面皮涨红，死死瞪着李澈，半点也不肯眨眼。
李澈不觉皱眉，比斗到了眼下地步，金长虎当该是要服软一声才对，否则再下去却不好收场。
对冻着的躯体动手，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致人粉身碎骨。
李澈虽然无惧伤人，但眼下只不过是寻常切磋，却大可不必，况且落在赵循辉或是赵兴发眼里，自己只怕会被人认为不知轻重，手段狠恶。
他这边正想着该如何处置，忽闻身前一阵咔咔声传来。
定睛一看，就见金长虎身上的冰霜居然正在龟裂开来，一道道下挂的冰棱也断裂跌落在地。
李澈面色猛一变，足尖飞点，往后跃去。
“砰”！
冰霜炸裂，飞射四溅！
李澈紧忙拿手护眼，后退的同时，眯眼透过指缝内，朝金长虎看去。
然而却出乎他意料，方才冰雕那里，连半个人影都未曾瞧见。
正奇疑间，李澈忽觉头顶有一阵劲风掠过。
他暗道不妙，看也来不及看，起手运起牵引术，凭着风向感觉，就往旁处猛地一拨。
下一刻，金长虎咬牙切齿、青筋凸爆的面庞就兀地出现在半空中，右手成拳，自上而下，斜斜朝他肩头打来！
这一拳来得太快、太猛，李澈根本避之不及，只能稍稍偏侧过身。
所幸他那手下意识而为的牵引术，恰正作用在金长虎的臂膀上。
一般而言，牵引术只能摄拿一些死物，倘使对象是活物，那么稍有些对抗，便须耗费施术者十倍亲手将之拿起的气力也不止。
李澈这一下，甫触及金长虎臂膀，便觉一股冲劲回返过来，他一时不觉，直截被震了个趔趄，失去平衡往一边倒去。
但也正因如此，金长虎充满愤意的一拳，好巧不巧，打了个空，只是从李澈左肩头边卒然擦过。
饶是这般，撑地而起的李澈也只觉肩头一阵火辣辣，险些又踉跄倒地。
他心中怒意横生，几不可遏。
金长虎这一拳分明太过不知轻重，直冲他胸口而来，若非自己反应快，想也未想就做出了应对，真要砸到了要害，那必定是生死未卜。
金长虎尤不自觉过分，依旧狞笑着脸，“尚兄弟，你法力好生深厚，能这般来去走跳，躲闪自如，却是我小瞧了你。
要早知如此，我一开始就不该缩手缩脚，省着分配我真元。就该直冲你脸，一拳打死了算！”
他虽不知李澈为何法力如此深厚，能够任意挥霍。
但被冰封以后，亦觉察到对方一直游走躲避，即是害怕与自己正面冲突，因而再不去计算真元，只是举手投足间，全以真元催动，务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对方。
李澈听他直言出“打死”这种话语，眸光更冷。
便连许多旁观之人，也吃过味来，觉得金长虎这一拳有些过于重手，听了“一拳打死”，更都面面相觑，暗忖这人打出了火气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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