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元渠姨看透，但独孤伽罗也没惊慌：“我只是猜测。”
和独孤伽罗聊天，很有意思。无聊的元渠姨，也想多聊聊。
“说说你的理由吧。”
独孤伽罗微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来参加百姓蹴鞠比赛的人中，一定有漠北的人。”
“……”元渠姨有些意外。
看元渠姨没反应，独孤伽罗又说：“之前，我在贺若蕾院子住时，蹴鞠队伍中就有人闹事。当时，罗仁还特地去劝导。敢在天子脚下那样嚣张，必定别国之人。”
元渠姨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说下去。”
“蹴鞠比赛，是我和阿敏来齐国后才对外公布。就算陈国人和周国人，都细作来到齐国，要组队要上报名单审核，也来不及了。所以，极有可能是漠北那边的人，想来试探齐国都城是否戒严。再过几个月入冬，天气变化无常。漠北粮食将会匮乏，到处掠夺，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御敌这种大事，应该是朝臣该讨论的事。你为何这么精通？”
这个问题，看似很平常，其实元渠姨问得很刁。
独孤伽罗要是说刚刚说的话，是自己随便说说，这更会引起元渠姨的猜疑。
在段府里，能帮独孤伽罗的人，就只有元渠姨。
所以，元渠姨不能得罪。
独孤伽罗要是说刚刚自己说的话，是自己想出来。
也许站在窗外偷听的段韶，就会忌惮独孤伽罗。段韶想杀独孤伽罗，那就抬手瞬间的事。
独孤伽罗权衡之下，决定避重就轻来回答问题。
“是阿敏教我。”
元渠姨不解。
“阿敏为什么要教你一个女子学这些？”
独孤伽罗故作轻松。
“逃命用呀。”
“啊？”元渠姨越听越糊涂：“你这话怎么说？”
“夫人。我没你命好，有郎君可以庇护。逃命，可是一件艺术活儿。”独孤伽罗神情极为严肃。
“怎么个艺术吗？”元渠姨有兴趣听。
“姓元人。很容易被坏人说成是前朝余孽，最后沦为灭族的下场。为了活命，我和阿敏，到处躲藏。面对人多时，也许就会遇到别国的细作。如果不明白对方的立场和用意，怎知自己有几分活下来的希望？”
“哎……你们太不容易了。”元渠姨同情独孤伽罗：“你和阿敏来齐国的路上，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吗？”
独孤伽罗笑笑。
“要不是九公子和斛公子在边境相救，说不定我和阿敏就死在周国的牢里。来到齐国境内，一路上有人照顾，就没以前那么苦了。不说这事了。我吃麻花有点噎，能不能给我倒点水喝？”
小事一件。
元渠姨赶快去到门外，望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段韶：“那位要水喝。能不能赏口水喝？”
段韶走到元渠姨身侧，低语：“你觉得小公子说话，有几分真实？”
元渠姨拉下脸。
“管她几分真实，不给你我添乱就是好。你快叫人送水来。”
段韶伸手，将元渠姨用力搂在坏里：“我要是做错决定。我们儿子，可就要掉脑袋。乖。这是正事。不可儿戏。”
元渠姨想了想。
“我感觉她应该不是独孤伽罗。独孤伽罗是未来周国的皇后。”
段韶质疑。
“独孤伽罗要是能成为周国皇后，就不会来齐国。周国皇帝又不傻。难道他想不到来齐国的风险吗？万一独孤伽罗在齐国失贞，周国皇帝的脸往哪里放？”
元渠姨冷哼一声，推开段韶：“说你笨，你还不自知。我可听说，九公子也曾难以辨认也哪个是真独孤伽罗。这个时候，你逞什么能？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高湛都没辨认出住在他府里的小公子，是独孤伽罗。
若是段韶辨认，这就相当于打高湛的脸。
段韶顿时心里有了数。
“还是夫人有智慧。”
“你少恭维我。快去拿水。你要盯紧点，别让坏人给水里做手脚。”元渠姨只想让段韶赶快走。
段韶站着没动。
“夫人。那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直接去找高演如实回禀不就行了。如果你嫌出府太累，府里自然有人会为你分忧。”
借用高演的耳目，给高演汇报情况。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段韶带着满意的笑容，出了院门。
元渠姨赶快回她的房间，坐回到独孤伽罗身边。
“高演必定，还会找人来试探你的身份。真正危险的时候，在后面。”
独孤伽罗点头。
元渠姨还是不放心，叮咛独孤伽罗：“如若有什么问题，你看我眼色行事就行了。”
“嗯。”独孤伽罗好奇：“姑姑。这些年，你是怎么撑下来？”
元渠姨神秘一笑。
“你猜猜。”
独孤伽罗小心翼翼问道：“我听说，你小姑嫁高洋为昭仪时，你在婚礼上打了高洋？”
“高欢毁我大魏基业。高欢次子高洋篡位。他们残杀我元氏宗族。我利用婚闹，合情合理追打高洋，当然得下手重点。”元渠姨颇为自得。
当着众人敢打高洋，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独孤伽罗倒吸一口气。
元渠姨笑笑。
“我不是晕了头犯傻打高洋。我是为了试探段韶对我有多情深。万幸，高演登基。看着吧。高洋的报应，会体现在他儿子身上。”
独孤伽罗提醒元渠姨：“高演登基即位，齐国朝廷稳定下来。不宜再与高氏宗族的人起冲突。你若有空。还是好好想想，你怎么这个院子出去。”
元渠姨却不在意。
“我这人天生爱清静。我还不想出去，管府里那些俗事呢。”
还是头一回听见女人不愿意当主母，独孤伽罗担心。
“你不喜俗世。总得为你儿子打算吧。”
“你放心吧。只要自家男人的心在自己身上，一切都好办。”元渠姨自信满满。
独孤伽罗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元渠姨，也不知道如何再劝。
元渠姨教导独孤伽罗。
“段韶好色。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平常女子撒娇装病那些招，对段韶根本没用。段韶最在乎的事，就是晋升。我帮着段韶出谋划策，还给段韶生了一个儿子。段韶对我也有情。府里没人能撼动我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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