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南歌跑到院门口，向外望了几眼，然后再跑回到杨锦瓷身边。
“主子。陛下没久留。这是何意？”
在眼前这节骨眼上，高演的心思，必然不简单。
“这事我得好好想想。”杨锦瓷又吩咐郗南歌：“你去皇后那里报备。”
进宫后，郗南歌没少听高演后宫女人们的争斗。
“主子。陛下来这里。皇后会吃醋。奴婢此时代你去问候皇后。皇后肯定要责罚奴婢。”
皇后是后宫之主，处罚一个宫女是很容易的事。
杨锦瓷能理解郗南歌的恐惧。
“你就说，桑夫人来过，被我拦住。我被陛下责备，不方便去面见皇后。皇后就不会为难你。你再帮我向皇后请示，问我什么时候去侍奉皇太后。”
“是。”郗南歌快步出了院门。
杨锦瓷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偷看，快速进了之前独孤伽罗住的房间。
“是我。”
杨坚从房梁上落到地上。
“外面安全了吗？”
杨锦瓷摇头。
“也不知道高演哪根神经不对了，突然改道来我这里。桑红桑追着过来找我麻烦。我感觉，这里不太安全了。你和李祎必须走。据郗朝歌和郗南歌打探。李延伯很有可能，被关押在孔雀台下面的小房子里。孔雀台，是高演最经常寻乐的地方。那里周围有禁军把守。想要强行救出来李延伯，会造成很大死伤。”
情况比自己想得要复杂，杨坚心情跌到谷底。
“怪不得，找不了这么久，找不到李延伯。高演还真是有心眼的人。”
杨锦瓷提醒。
“能自己造反坐上皇位的人，就不可能是简单的人。往后，你想事情，万万不可太轻敌。”
事情已经证明，高演的心思深沉而且其能力高于杨坚。
杨坚不承认都不行。
“姐姐。要不你还是带你回周国吧？大不了，我再重新给你安排一个身份。”
杨锦瓷摇摇头
“你又犯傻了。我已是高演的嫔。估计这个消息已经被人送到周国。你从齐国回周国。只要你身边出现一个陌生人，周国朝堂上的那些人，都会认为这人是奸细。算了。既然命数如此，你就不要违背天意了。”
杨坚坚持。
“我就是要改天命。”
再大声说话会引来院门的人，杨锦瓷示意杨坚小点声。
“你还是想想，如何把李延伯救出宫吧。不然，你拿什么条件，去拉拢李昞？”
改朝换代，需要一批强有力的人支持。
想想自己连一个李昞都无法收服。想再收服别的人，那更是困难重重。
杨坚脸上的傲气顿时消失。
“再过几日，蹴鞠比赛就要开始了。我就得回周国。我们要尽力抢在蹴鞠比赛之前，将李延伯救出宫。还请姐姐制造机会，让我带李延伯出宫。”
虽然这个任务很艰难，杨锦瓷还是答应。
“你要注意安全。”
“嗯。”杨坚要走，被杨锦瓷拉住：“姐姐是否还有别的交代？”
杨锦瓷低语。
“我去院外走一趟。你寻找机会离开。”
为了安全起见，杨坚同意。
杨锦瓷去到院门外，特意来回走动。
后宫各处负责监视杨锦瓷的人，怕被杨锦瓷发现，都躲着不敢出来。
杨坚趁着这个机会，从汇丰台侧边翻墙出院子。
顺着来时的路，躲避开巡逻的侍卫，最快速的速度前行。
过了一个飞阁，与回来李祎相遇。
李祎和杨坚不约而同，进了旁边的楼阁轻轻关门。
杨坚问李祎：“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李祎沮丧。
“还是没找到关押我长兄的地方。我把这皇宫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杨坚和李祎都靠到门侧，屏住呼吸。
一个巡逻的侍卫，推开门，没看到人就走了。
李祎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
杨坚靠到门口，确定那个侍卫远走。
“我刚去跟踪段韶，从汇丰台那边过来。高演和桑红桑也都去过汇丰台。你不能再回汇丰台。”
这就意味着李祎在宫中，没有食物供给的地方。
在汇丰台，有杨锦瓷给李祎送吃的。李祎还是想冒险。
“我会很小心。”
杨坚怕李祎连累杨锦瓷，劝告李祎：“杨嫔帮你这么久。出于道义，你不能将杨嫔置于危险之地。”
李祎心里不服气。
“反正杨嫔是高演的女人。”
这话刺激到杨坚。
杨坚伸手拉住李祎的衣领，告诫李祎。
“在这件事上，你必须听我的。杨嫔虽然娘家人不行，但你不要忘记，杨嫔出自弘农杨氏。高演宠爱杨嫔。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眼光的人，会支持杨嫔。有杨嫔在宫中，你长兄出宫的活下来的几率才大。”
后宫有支援，行事相对容易许多。
齐国皇宫中，最近的戒严有多严，李祎很清楚。
救出李延伯，再送李延伯出宫，是一个大难题。
李祎拉开杨坚的手。
“我只是一说。我也没想过害杨嫔。”
李祎能力和经验比不上杨坚，杨坚教导：“现时，好些家族，被迫分居两国。这也是无奈之举。私下维护好和睦关系，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能用来救命。”
对杨坚这个观点，李祎持太怀疑态度。
“也没见那些人，在战场上手软过。”
说了这么多，李祎没有听进去。
杨坚有些恼火。
“上战场，被人盯着，只能各为其主。不然，就会被灭族。但私下的交情，那是为了留一条后路。明白吗？你长兄，要不是为了你们的家族，他早就选择自杀了。伽罗的长兄，可能……永远都不找到。”
待在敌国为质，能活下来的人都是命硬。
“……”李祎沉默。
杨坚叮咛李祎。
“回国和营救你长兄这事，要同时做准备。你必须将那几个受伤的兄弟，先送走。我们撤离时，后面必定有追兵。万一你长兄也受伤，我们人少要照顾你长兄，就无法照顾受伤的兄弟。既然一起出来，能带回去的兄弟，就得带回去。”
李祎点头。
“怎么出宫？”
“走。”杨坚带着李祎去到一处偏僻的城墙墙下。
李祎流露出质疑。
“外面若有弓箭手等着我们。我们就会成为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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