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低声说道：“最近有个市政工程在招标，我负责的。”
只说这一句，云画就懂了。
市政工程要招标，还是季衍负责的，那么就不排除有人想要给季衍送礼。
而季衍是缺钱的人吗？
都说十官九贪，实际上，贪得最多的，往往是那些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曾经抱着天真梦想想要当个清官的，他们贪起来比谁都狠。
而到了季衍他们这种家族地位的时候，钱对他们来说没那么重要，他们根本不用贪，不用收受贿赂，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他们看中的也不是财富，而是地位和发展。
所以呢，季衍是肯定不会收受贿赂的，那些人想要走季衍的后门，那根本不可能。
因此也就不排除有些人为了给季衍献殷勤讨好他，就见缝插针地给季衍解决各种问题，比如现在，给他们这桌结账。
“对方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姓名吗？”季衍又问了一遍。
服务员笑着说道：“没有。”
季衍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让服务员先出去了。
云画问，“哥，不打紧的吧？”
季衍嗯了一声，“咱们这顿饭也就一千多块，我回头让秘书写个报告，报上去就行了。”
“这还要报？”
“嗯，因为钱不是我付的，也不知道是谁付的。我得把这态度做出来的。”季衍道。
云画明白了。
季衍这般做事，为的就是滴水不漏，不给有心人任何可乘之机。
否则如果今天这事儿不上报的话，日后被人捅出来了，虽然说几百块不算什么，可也是一个污点，相反的，报上去就没事了。
倒是云画，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给他们结账的人，该不会是薄司擎吧？
可他不是都已经走了吗？
不过……以他的能耐，查出她在哪个包厢吃饭，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真的是他吗？
云画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复杂。
“我原以为是我女朋友在这儿。”
“你今天穿的鞋子，和她的一样……”
他的声音，这两句，在她脑海之中不断盘桓。
女朋友……
云画的鼻子忽然又酸了，眼睛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连忙低头，飞快地眨眼。
只是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利于眼泪回收。
一滴眼泪，垂落在她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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