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的双手就不住的颤动。
“比起杀了你，或许我更该有效的利用你。”韩亿劫平淡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利……用？”
“等你伤好了，就来做我的佣人。”
离垢怀疑自己幻听了。
“哥……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收入你的麾下？”他心存侥幸的问。
“像你这种有前科的人，不能参军。”韩亿劫无情的拒绝了他。
“那你说的佣人是……？”
“端茶递水，打扫房间，接客送客，这种事情需要我一一告诉你吗？”韩亿劫冷厉的目光刺透了他最后的侥幸。
“哥……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你让我做这些，会不会大材小用啊？？我可以当你的副官，时刻保护你的安危，为你冲锋陷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庄重的拍了下胸脯以表决心，却因用力过猛而咳嗽起来。
不过，哥应该也不会明确告诉他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心里有些小失落啊。
韩亿劫没有理会他表忠心的夸张动作，也确实无意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无论他点头还是摇头，事情还是会按照它原本该发展的方向发展。
他杀不了离垢，这一点毫无疑问。
既然如此，还去纠结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父亲今天的态度令韩亿劫知晓，他亦有心接纳他。
那他接下来的一切作为便会方便许多。
“身体恢复差不多就出去活动，好的更快。”他再次提起。
“我还不是担心在这里晃来晃去会给你惹麻烦。哥，你真是太不识好人心了。”离垢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无妨。我已经写了报告，也送了一份给报社。很快，你这个山匪的身份就会被抹去，复为平民。”
“什么？！”离垢大吃一惊，“我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
“……”若不是他身上有伤，韩亿劫真想揍他一顿。
“不过，这也太容易了吧？我还以为至少要游街一圈，指天发誓，做足了戏才能放过我。”
因为你的手下基本已经死绝，用他们的尸体便足以堵住悠悠众口。这样的真相，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哥，你会像说好的那样，带我去祭拜他们吧？”离垢突然开口，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敏锐。
“……嗯。”
“那就好。”离垢的笑有些凄婉，“我一定要给他们磕几个头才能安心。”
韩亿劫蹙眉，走到床边坐下。
“父亲不久之后就会去往前线。”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离垢盯着他的眼睛。一提起韩飞云，他心中就总有股怒火消不下去。
“我只是告诉你，现在局势不太乐观，此次出征比以前更危险。原本该是我去的。”
“这又奇怪。古来只听说替父从军，倒没听说过父亲替儿子上战场的。怎么，韩飞云想立功想疯了，命都不要了？”他满脸嘲讽。
“并非。”虽说韩亿劫多少也能猜到父亲的心思，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或许父亲没有他想的那么不近人情，“现如今你在我这，他希望我能看护你，以免有人不怀好意。”
他确实替父亲说话了。
“够了哥，我不想再听有关他的事情。”难得他近人情多说几句话，离垢竟然还打断了。
这个家伙……
正当韩亿劫准备给他点教训的时候，每日给他换药的护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韩将军，到离垢先生换药的时间了。”护士站在门口报备道。
于是他站起来走到一边，却并没有出去。
“护士姐姐，每天都辛苦你了。”离垢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
虽说司令部其他人与他接触不多，难免有些议论和口舌。不过和每日与他接触的医护人员，离垢倒是相处得很好，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嘴巴甜。即使在心情最郁闷的时候，他也会挤出笑脸说句“谢谢”，更别说现在心态逐步恢复，他更是把每日照顾他的护士姐姐夸的天花乱坠。
这些照顾她的护士年纪也不大，每次替他换药韩亿劫也不在，无人约束，时不时也会回应两句，一来二去倒也能说得上话。
只不过，今天韩亿劫在场，这里的气氛明显不一样，那个小护士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而且，背后的视线……怎么总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呢……
离垢熟练地退去上衣，小护士开始帮他拆胸口上的纱布，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
啧。韩亿劫皱着眉头旁观，忽然觉得很不爽。
“疼的话就叫出来哦。”护士小声的说。
“没事。”离垢笑着摇头。最初受伤的那几天他都不曾喊过一句疼，如今伤口都快结痂，哪里还有什么痛楚呢。
护士姐姐也知他的习惯，只是，每次见他汗如雨下咬着牙挺过去的模样，谁能不心疼呢？
“姐姐，你的手好凉啊。”他没看见韩亿劫紧皱的眉头，对着小护士一通关怀。
“啊，大概是刚才一直泡在冷水里的缘故吧。”小护士低声回答，脸颊有些绯红。
离垢好歹也是个美男子，他的一颦一笑一关切，别说小姑娘，便是已婚妇人都不一定能受得住。他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定然属于那种深受长辈喜欢且在同龄人中吃得开的那种类型。如果他是个少爷，恐怕女方提亲的人都得排一长街。
“还没好？”韩亿劫的声音冷冷地飘过来，吓得小护士一抖索，手里药瓶差点掉在地上。
“回将军，还有手臂要上药。”小护士头抬的很低，根本不敢直视他。虽说韩亿劫的样貌自然也是数一数二，可他的气场，等闲人根本无法靠近。就算他各方条件优越，又有哪家女子敢主动投怀送抱？
“你出去，我来。”韩亿劫下了命令。
“可是……”
“可是什么？把要用的药准备好你就可以出去了。”他已经来到床边，冷冷发话。
韩将军亲自命令，小护士哪里敢违抗？立刻把要用的药准备好就匆匆退下了。
“哥，你这是怎么了？”离垢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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