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立当然知道钟九音这么说可能都是借口，但他受到的语言伤害是真的！
而且现在来分析借口不借口的，根本没用了。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钟九音突然把我换了，我他妈现在手底下没人，苏总对我印象也不好！”
现在能压下他烦躁和恐慌的，只有唯一一个诉求。
“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到底什么时候履行？我不可能就这么被晾着！”
他们当初说好的条件是，只要郭明立做了该做的，封晴就把他要过去当她的经纪人。
当时封晴是新人里发展势头比较好的，加上后来有苏城做后台，她就算不大火也能小火。
比起一个空有脸蛋不懂变通，前路还不明晰的钟九音来说，跟着封晴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哪个经纪人不想带出个摇钱树，在经纪人圈子里被恭维？
而这个合作，其实到钟九音出车祸之前就已经完成了，那时候钟九音完全没有爬起来的能力，达到了封晴的要求。
所以，封晴答应他的事，也早应该做到。
之前就不该听她扯什么再把钟九音按下去才能安心的话，一笔归一笔，他现在就要第一笔的报酬。
封晴听他这么说也不奇怪，最近听了很多遍了，但她还是那套说辞，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郭哥，我现在把你要到身边不是不打自招吗？我们连钟九音到底知道些什么都还不清楚，她现在攀上晏丞，公司短时间少不了要捧着她，到时候她说什……”
“那我就这么闲着，等着被开除？”郭明立神色平静了点，话里强硬的意味却更浓。
“现在不能明着过来也没事，我知道我还比不上公司的金牌经纪。但你如今发展好，团队可以扩张，让我来当你的执行经纪也可以。我虽然带钟九音的时候听了你的没怎么给她接好工作，让人觉得我没能力，但你知道的，我以前也带出过几个新人，和各资源方对接的流程我都熟悉，可以帮到你。”
一句句的，明明没大声争执，却能堵得封晴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她只能深呼吸，再苦口婆心解释：“郭哥，这样很危险。钟九音要是真知道了你为我做过的事，你觉得她不会顺藤摸瓜往上查吗？”
郭明立紧紧盯着她：“然后呢？你就一脚把我踢开，让她没办法顺藤摸瓜查到你头上？封晴，你别忘了，做过的事不可能没痕迹。”
临到了了反悔，他一句话就能卖了她。
封晴听明白他的威胁，紧紧抿住嘴，咬牙的动作让腮边都有些凸起。
看她这样，郭明立又缓和一点，好言好语说：“我也不是为难你，要是能有更好的办法我肯定也认。”
他观察着封晴脸色，继续说：“你想一想，你们当时是同期出道同时接触第一个资源，所以你觉得她长得太漂亮可能会压过你的风头，才出手打压她的。
但你现在发展已经比她稳定比她势头好了，有必要还这么怕她吗？晏丞不过是为了感谢她，给一个资源答谢而已，又不会一直帮她，娱乐圈里多的是小火一把就再也没消息的艺人，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封晴眼神闪了闪，紧咬的腮帮缓慢松开。
她顺着这话说下去：“万一晏丞就是愿意一直帮她呢？你不是说周六那天晚上，钟九音喝醉了都跑去找晏丞？这么有心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发展出别的关系。到时候她再借着晏丞的手，反过来打压我……”
头部艺人的一句话，威力可不小。说严重点，都能单方面封杀一个小明星了。
她担心的就是这个，虽然过程原因不同，但最后导致的结果都是她承受不了的。
“这样吧郭哥。”触碰到中间某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她又能立马恢复正常，不让人察觉。
“反正钟九音换掉你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而我也确实不可能现在把你带进团队，就别再争执，我想办法让你去带一个和我发展差不多的艺人怎么样？你挑一个，我努力办妥。”
这和郭明立设想的结果差不多，他也就顺坡下，愿意接受。
勉强算达成一致，既然最重要的“钟九音到底知道些什么”无从可解，那他们也没什么可说了，封晴不想继续待在车里，重新戴上墨镜走人。
车里闷着的烟臭味像熏进了她衣服头发了，压过精心喷上的香水味，封晴背对着车，在郭明立看不见的地方，维持好的表情彻底崩塌，露出嫌恶的表情。
走出露天停车场的脚步含着怒气，恨不得把郭明立那张脸踩在脚下。
还想当她经纪人？
她要一个没能力的定时炸弹回去拖后腿吗？
郭明立怎么好意思腆着脸说出这句话的，做他妈春秋大梦！
走出去好长一段路，封晴在路边上了自己的车。
安全带系好，她先重重捶了方向盘一拳，然后才深呼吸慢慢平息下来情绪。
郭明立怎么贪心不是重点，重点是，钟九音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换经纪人？是察觉到了什么？如果真知道，又知道多少？
不搞清楚这些，她接下去很久都不可能安生。
对，得去查钟九音。
她再次深呼吸两下，车钥匙插进去一转，车被启动，很快汇入车流。
…
明天就是综艺直播访谈的时间。
钟九音得以早点从拍广告学习班下课，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陈旧小家。
站在玄关好一会儿，她两条胳膊耷拉着，四肢仿佛都中了软骨散要融化掉了。
为什么人要工作？为什么没有躺着就能吃喝不愁安享晚年的选项？
手里又嗡一声，她反射性直起身，看见那个写着“钱”字的头像，吸入的空气都如同从东北的冬天飘过来的。
【钱哥：准备好明天参加节目访谈，睡个好觉不准有黑眼圈，做好保湿不要起皮，不要多喝水明天会水肿，特别是不要吃，夜，宵】
【钱哥：明天访谈结束，我来验收你今天学习的成果】
钟九音深吸一口气，鼻翼都缩窄了。
看完消息，她站到全身镜前，做了几分钟心理准备，开始复盘今天学到的姿势。
胯怎么摆来着？手是怎么放在下巴底下才能可爱来着？
我靠，慵懒是怎么表现的？怎么才一个小时就忘得差不多了！
天要亡她绝色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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