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刚有些年岁了,当然不会轻易地被几句诚恳的解释打动。
他绷着脸问道:“你用人格担保?你的人格值几个钱?”
顾知昀哭笑不得:“那我要怎么做,您才肯相信我对静丫的真心?”
沈洪刚本就有意试探顾知昀,干脆放出狠话:“静丫都被你占便宜了,你立刻和静丫领证,我就相信你!”
沈静言听了这话,吓得不轻,可没等她张口说话,顾知昀就毫不犹豫地说:
“成!我这就给我爸妈写信,让他们给我捎户口本!”
沈洪刚和沈静言同时愣住了。
“你……你是认真的?”沈洪刚难以置信。
顾知昀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洪刚,斩钉截铁道:
“刚子叔,如果我和周正清是同一类人,就不会让稽查大队队长去当媒人了。我敢让她说媒,目的当然是为了娶静丫,既然您要求我和静丫领证,那我还有什么好拒绝的?我一百个乐意!”
沈洪刚用来激顾知昀的话,却正是他最想要的!
本来他就怕过不了沈洪刚这一关,没想到这个唯一能做静丫主的长辈,第一个提出要他和静丫领证!
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搬到一起住了……
一想到每天晚上都能抱着他的小娇娇如睡,他恨不能今天就把证给领来!
这一番坦荡真诚的话,倒把沈洪刚弄得手足无措了。
沈静言晃了晃沈洪刚的手臂,红着脸说:“舅,现在还不能领证!”
顾知昀急了:“为啥不能?静丫,你不愿意嫁给我?”
沈静言:“我……”
她羞赧地揪着麻花辫,半嗔半怨道:“领证就是结婚,结婚哪有这么仓促的!”
虽然她心中打定主意,这辈子就只认顾知昀一个男人,可二人相处的时间还不算长,顾知昀的父母连她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哪能越过二老,直接结婚呢?
沈洪刚忙顺着沈静言铺好的台阶往下走:
“对对对,领证不能这么仓促!静丫可是我唯一的外甥女,结婚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出嫁,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别想一句话就骗我家静丫嫁给你!”
顾知昀弯唇微笑:“刚子叔,你这么说,就是同意我和静丫搞对象了?”
沈洪刚:“???”
他差点被气笑了:“你小子,跟谁学的,鬼精鬼精的!”
沈静言见沈洪刚消了气,气氛缓和了下来,他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打人的冲动,这才松开了沈洪刚的胳膊,走到了顾知昀身边。
刚才一直都是顾知昀忙着表态,还被沈洪刚误会了那么久,她也得表示一下,不然小顾同志该觉得委屈了。
她牵起顾知昀的手,与他五指紧扣,二人站在一起,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二人的笑容上,明艳无比。
沈洪刚短暂地心梗了一下,认命般地说道:“好吧。”
顾知昀的心欢腾起来,他真想抱着他家小姑娘,爬到雪上的最顶峰,大声向全世界宣布:
“静丫是我的女朋友啦!”
沈洪刚再次板起了脸,拿长辈的口吻训诫到:“姓顾的,你先别太得意,那个城里来的什么大小姐——”
“她和我没关系,我会和她划清界限的。”顾知昀给出了最果断的回复。
沈洪刚捡起了地上的铁锹,扛在了肩上,走了几步,又回头警告道:
“光天化日的,不许太过分!下次被我看到,抽死你!”
他撂下狠话,扛着铁锹上山了。
沈洪刚的背影还没消失,顾知昀就迫不及待地抱住沈静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沈静言羞得不行,她没从未在大白天和顾知昀如此亲密,有些不习惯。
“你……你快去干活吧,不然徐爷爷该算你旷工,不给你记工分了!”
顾知昀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鬓角,暧昧地在她耳边呢喃道:
“今晚来知青的屋里吃饭,我要昭告天下,沈静言是我的女朋友!”
沈静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二人分开后,顾知昀扛着伐木工具上了山,众人见他一向冷淡的俊脸竟然带着淡淡的笑容,都十分纳罕。
“老顾,你在笑什么?入洞房了?”杨子诺调侃道。
顾知昀破天荒地,朝他露齿一笑:“快了。”
杨子诺见他春风得意,想是把“城里对象”的误会解开了,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老顾,那位大小姐,你准备怎么办?”
杨子诺和顾知昀是发小,自然知道赵燕燕的脾气,那位大小姐要是闹起来,整个帝都大院都鸡犬不宁。
顾知昀嫌恶地皱了皱眉:“她跟我没关系,我犯不着为她操心。”
“那她跟你闹起来怎么办?”杨子诺担忧地压低了声音,“还有啊,她要是去找静丫麻烦怎么办?你也知道静丫的脾气,生气起来是要拿斧头砍人的,万一……”
“她闹不了多久,她父母就会派人来把她接走的。”
顾知昀说,“我家静丫也不是见人就砍,你别把她说得那么凶。”
杨子诺被秀了一脸,咧着嘴说道:“你家静丫,说得可真肉麻!”
顾知昀瞥了他一眼,扛着工具去砍另一棵树了。
……
徐奶奶从大屋里出来,见空地的树墩上坐着一个穿白大衣的女孩子,正哭天抹泪呢,心头一动,立刻就知道她是谁了。
林场就这么大,好消息坏消息都跟长了腿似的,传得飞快。
她刚听说有个城里来的姑娘自称是顾知昀对象,结果被顾知昀黑着脸呵斥了一顿。
徐奶奶心善,见赵燕燕哭得可怜,便走上前,关切地说道:
“闺女,外头冷,进屋喝口热水吧!”
赵燕燕见面前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算客气地说:“谢谢奶奶。”
她跟着徐奶奶进了大屋,徐奶奶热情地拉着她坐下,可赵燕燕一见那炕上糊满了发黄的报纸,还隐隐约约透出一股子烟熏味,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别客气,坐吧!”
赵燕燕往旁边躲了躲:“不用了,我不累,站着就行。”
徐奶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来,喝一口,暖暖身子!”
赵燕燕见那喝水的缸子都掉漆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忙摆手道:“我不渴,我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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