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掌柜挑挑眉，就见她递出一粒金瓜子，含笑说。
“还请掌柜的给我们行个方便。”
掌柜沉吟不语，似乎是在考虑。
陈芷如二话不说又推了一粒金瓜子进去：“我只是想要一个绣娘而已，只要你答应，不管你要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商量。”
掌柜脸上现出了算计的神色。
可是陈芷如不怕他要得更多。
果然，掌柜一开口便是要求：“若是这般的话，我倒不是不能答应，只是虽然陈家落魄，可是我也不算缺钱，答应你不过是因为想和你做一门生意。”
陈芷如并不愿意和陈家有生意上的牵扯，不过依旧说。?
“掌柜的但说无妨。”
掌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芷如，把一边的凌晋视若无物。
“不知这位老板身上的衣服是什么布料。”掌柜直勾勾的盯着陈芷如问。
她瞬间明白了他想要的条件。
这布料是她托人从别处带来的方子，虽不如流光锦罕见，可也算稀罕。
“掌柜的条件呢？”陈芷如并没有急着回答他。
“我所要的就是这块布料的纺织方法。”掌柜说得爽快，好像笃定她会答应：“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已经有了中意的绣娘。”
这掌柜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陈芷如不敢轻看他，面上不显情绪：“此话怎讲？”
掌柜却直接掀开了二人间无形的纸：“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若是你愿意交换，或是以合适的价格买给我，那我此刻便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不太方便。”陈芷如如实回答。
掌柜的似乎还想再劝她。
可是陈芷如直接说：“抛却此次见面，你我二人都做成衣生意，算起来也是竞争对手，哪有和竞争对手这般的道理。”
她说得清清楚楚，立场也再坚定不过。
掌柜皱着眉沉默。
灰尘在光束中浮沉，屋内的人各怀鬼胎。陈芷如干脆又拿出了一些金瓜子，问。
“不知这些可否让掌柜的考虑考虑我说的事？”
这些金瓜子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可对于许多人家来说已是为数不少。
掌柜的眼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贪婪。
不过他依旧冷静：“你要哪一位绣娘？”
陈芷如不知王绣娘的身价，斟酌说：“一位姓王的绣娘。”
言罢，掌柜似是怀疑的问：“我们绣房里只有一位姓王的绣娘——那位绣娘绣工不错，可是也算不上出众，你确定要她？”
陈芷如“嗯”了一声，并不怀疑系统的判断，“先让我见她一面即可。”
“好。”掌柜紧盯着着那堆金瓜子，似是怕她反悔般飞快答应，“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提议，这些钱我便收下了。”
那些金瓜子好像勾子，吸住了掌柜的目光。他将它们拢在身前，语气很快的叫伙计进屋。
“你带他们去找王绣娘。”他吩咐道。
伙计弯着腰：“是，二位老板请随我来。”
如空气人般的凌晋方才出声：“多谢。”
掌柜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这家绣房不大，不出多远就到了绣娘工作的地方，伙计伸头朝里面叫，“王绣娘，出来一下。”
屋内的议论声暂停了一瞬。
很快，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出来，一边整理因坐久了而发皱的衣服，小声问。
“是掌柜叫我吗？”
“不是。”伙计不欲多说，手上用力把她推到陈芷如面前，“老板，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王绣娘。”
王绣娘只觉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行了礼，“见过二位老板。”
凌晋和陈芷如对视一眼。
伙计说：“这两位老板点名要见你，若是他们需要什么你尽管照做就是，今日就先把你手上的那些活放着吧。”
王绣娘局促的应下，依旧不明白情况。
伙计知道自己留在这会讨人嫌，交代好后识趣的找了个借口退下，陈芷如接着对凌晋说
“你去一边等我吧，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凌晋答应下：“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在外面等你。”他补充：“你也不必着急。”
陈芷如目送他去了绣房外，回头示意王绣娘和她到院里的石椅下坐会。
绣房里的绣娘在议论着自家的柴米油盐，院中不见人，倒还算是清静。
头顶绿荫蔽日，陈芷如的手放在布满了碎光的石桌上，观察王绣娘的一举一动。
许是因为紧张，王绣娘低着头不敢看她，直到陈芷如主动问。
“陈家绣房里的绣娘中只有你姓王吗？”
王绣娘桌下的手交缠在一起，战战兢兢道，“对。”
“你不必紧张。”陈芷如宽慰她，确认她的身份后紧接着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此次前来，只是是想叫你替我绣些东西，并没有恶意。”
这些话让王绣娘冷静了些，小心翼翼看着她：“什么？”
保险起见，陈芷如没有一来就用流光锦，微抬起头露出干净的袖摆：“我想让你在上面绣些东西，不拘束到底绣什么，你随意发挥即可。”
王绣娘露出奇怪的表情。
陈芷如淡定的回视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幸好王绣娘也没有纠结这一点，仔细看过她的袖子后说，“这件裙子是淡蓝色的，绣些荷花正好，老板觉得如何？”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陈芷如当然不会有异议，“你决定就好。”
定下图样，王绣娘回绣院中拿了一些针线，道了一句“得罪了”之后拿过她的袖子替她在上面绣花。
头顶太阳正烈，树荫下却只有凉意。
不时有风从耳畔吹过，可是王绣娘心无旁骛的专注在手下的针上，陈芷如安静的看着她手下的动作。
王绣娘的手脚利索，一朵荷花没一刻便现出了雏形。
只是陈芷如越看眉心皱得越紧。
自从决定开成衣铺之后，她也见了不少绣娘，对于绣工也通晓一些——王绣娘虽不差，可是绣工也仅是中规中矩。
这样的人在城中一抓一大把，她不能理解系统的用意。
她想这些时，王绣娘用剪刀剪断线，捏着袖子看绣了花处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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