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告诉我？”凌晋反问，同时意味不明朝着新店的方向扫了两眼。
陈芷如：“……”这件事的确是她理亏，她无话可说。
她尝试转移话题，“好吧……店里人手的确不够，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
——最好还是可以契死契的，才能保证他的嘴巴够严实，不把织布手艺传出去。
只是这样的下人并不好找，陈芷如为此头疼不已，这段时间日日在外面为此奔波，也没遇到合适的人选。
凌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陈芷如也就以为他仅仅是随口一问。
只是后续几日她依旧没找到人手，忙得焦头烂额时，他才状似无意的又一次提起了此事。
“你前几日说要的人手找到了吗？”
“没有。”提起这件事陈芷如觉得头疼，“有些难找。”
凌晋理解的点点头。
他忽然提议，“若是你相信我，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他提出帮忙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陈芷如不觉得意外，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什么法子？”
“我认识一个牙婆，她和我有几分交情，经常走南闯北，手里有不少人，你若是愿意，我让她给你挑几个人。”
他先前从未提过此事，哪怕在她前次打算用人牙子让王家根从陈家脱身时他都未有这个牙婆的只字片语。
陈芷如本能的觉得不对，“你之前没有说过。”
“她之前不在这边。”凌晋巧妙的解释，“也是这几日才回来的。”
人牙子常年在外面收人，倒也不是难以理解。
陈芷如暂时放下心里的疑问，思考后到也觉得可行，“也好。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你若是想的话，现在也可以。”凌晋毫不犹豫的说。
陈芷如狐疑的回头看她，“你事先和她说过了吗？临时去会不会打扰到别人。”
凌晋稍微顿了顿。
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即改口道，“也是，那便今天下午再去吧，我先去和她商量商量。”
陈芷如没再说什么，“好。”
只是在凌晋离开后，她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凌晋在下午的时候来接她去人牙子住处，到了地方，陈芷如才发现这里靠近城外的农村。
“牙婆就住在这里？”她似是怀疑。
“嗯。”凌晋扶住她的手让她下马车，“她喜欢清静。”
这个理由看上去无懈可击，陈芷如没有再问，跟着他的脚步到了一处农家前。
还未等凌晋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抢先一步打开，一个笑靥如花的婆子站着笑。
“凌公子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牙婆热络的不得了，说完目光灼灼的又去看陈芷如，“这就是令夫人吧？可别再门口久站，快进来，不比客气。”
凌晋淡定的收回手，回头对陈芷如道，“我们先进去吧。”
陈芷如展开紧皱的眉心，“好。”
牙婆家里不大，但意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她领着二人去了主屋坐下，又忙前忙后的给两个人倒茶。
她的态度殷勤得不得了，甚至……夹着些讨好的意思。
陈芷如不动声色的想着这些，待牙婆终于坐下后开门见山的说，“老板想必知道我们的用意？”
牙婆楞了愣，下意识去看凌晋。
凌晋略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牙婆忙道，“是……是，是！夫人要现在去看一看人吗？”
陈芷如眼角余光瞧见了两个人的动作，却不动声色，“方便现在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当然。”牙婆还没有把椅子坐热乎，又起了身把两个人朝偏房带，边走边解说。
“凌公子说夫人你要一批教育好的下人，我就马上把人给准备好了。夫人你放心，给你挑的这批下人保管不会有什么差错，都是契的死契，你尽管放心……”
陈芷如不置可否的笑，“有劳了。”
偏房的门虚掩着，推门而入时，里面整齐坐着的人同时看向了这边，牙婆扶着门道。
“夫人你看，这都是我亲自给你挑的人。”牙婆媚笑着说完，转头又对那群人说，“快起来让夫人看看，若是被夫人挑中了，那可是你们的福气。”
牙婆对他们堪称友善的态度让陈芷如侧目，尤其屋内的人训练有素的对她行礼时，她心里更是有了数。
凌晋观察着她的反应，“不满意吗？若是觉得不好不必勉强，我再去给你挑其它的。”
“没有。”陈芷如简短的回复。
牙婆插话，“这些下人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夫人不如再考虑考虑。”
陈芷如“嗯”了声，状似查看一般走了几步。
她的目光扫过这些人虎口处的厚茧，心里的猜测一步步被证实开来。
——她不傻，看得出这些人都有功夫底子，且极有可能是凌晋特意安排给她的。
虽不知凌晋是从哪找来的这些人，不过她不打算揭穿他，看了一圈就说。
“这些都挺好的，就他们吧。”
她说得随意，惹的凌晋多看了他几眼。
明明是他的安排，这时候不确定的也是他自己，“你想好了吗？”
“当然。”陈芷如说得肯定，“你找的人，我很放心。”
她的话让凌晋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好回头对牙婆说，“那就这
些人吧，今日天也晚了，麻烦你明日把这些人和他们的死契一并送来。”
牙婆好像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似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说，“不麻烦不麻烦，凌公子和夫人客气了。”
牙婆第二日如约把人送了来。
签了死契之后，陈芷如就安排这些人进了织纺，由她亲自教他们纺织技术，有刺绣基础的则让他们跟着王绣娘。
新店开业林林总总本就有不少事，陈芷如因此越发的忙，抽空又给成衣店那边添了一名伙计。
伙计名叫周如，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十分成熟稳重。
陈芷如对他很放心，全身心的去培养这批下人，没多少时间就有了成绩。
她空闲时有意无意的和凌晋提起，“你帮我找的这批人很好，短短几日就从我这里学了许多，想必过些日子就能代替我做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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