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闹哄哄一片，陈芷如也被一群娇滴滴的大小姐围在中间。
她头疼不已，还要好言好语哄着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这群丫鬟。
“诸位不要着急，这两日仅仅是预定。为了不让诸位小姐花冤枉钱，我们会在这几日加急赶制出样品，到时……”
她解释了几遍，口干舌燥时还听见有人想明目张胆的走后门。
“陈老板，我们小姐可照顾了不少你首饰店的生意，这回我们小姐指定要你家的这套裙子，你可不要忘了我们。”
陈芷如脑子针扎似的疼。
还未来得及回复，旁边已然闹了起来。
“这话说得，我们家小姐可也没少关顾陈老板的生意。”
“对呀，陈老板可不能厚此薄彼。”
“我回去就去向我家小姐禀明此时，陈老板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应当如何做吧？”
“……”
你一言我一句，不大的店面像是烧开了后“嗡嗡嗡”的沸水，吵的陈芷如几乎没了耐心。
幸好周如及时出现将她救出水火中。
“各位不要着急，此次成衣限量一百件，如今还是预定，待过两日样品出来后还正式买卖，各位若是愿意请到那边登记，先到先得。”
“当真？”
“自然不会欺骗各位。”周如这样答道。
话音刚落，已有人机灵的跑到周如所说地方，“啪嗒”一把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到桌面。
“我家是城南的李家，我来得最早，快给我记上我家小姐的名字。”
有了这人打头，人群一下子蜂拥去了那边，争先恐后唯恐慢了一步会轮不到自家，陈芷如周身顿时清静了不少。
周如见她松了口气，不知是安慰还是提醒般说了句。
“人多是好事，鲜少有店铺一开门便能接到这般多的生意，只是少不得要多忙一些。”
“嗯。”他的话倒是提醒了陈芷如，“人多更容易乱子，你平日里多留意些，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我明白。”周如点头。
这几日楚洋要开酒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两家如今势同水火，这时断不能出什么乱子。
“辛苦你了。”陈芷如拍了下他的肩膀。
这几日店里的事情多，陈芷如忙得脚不沾地，转头就把楚洋的事抛到了脑后。
预售大获成功，到了出样品之日店里更是人满为患，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成衣店的消息。
陈芷如分不出心思去关注楚洋，因此再听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几天后了。
小伙计幸灾乐祸的来和她提起楚洋，“老板，我之前不是说对面楚老板买下了王二那间酒楼吗？”
陈芷如漫不经心的把手上的账本翻过一页，“我知道他要开酒楼，然后呢？”
小伙计纠正她，“不是开酒楼，开的是饭馆。”
她挑眉，让伙计往下说。
“然后呢？”
小伙计笑嘻嘻的说，“这两日老板你忙，我也没打扰你，其实楚老板那饭馆就在今天开业，起了一个文绉绉名字，我还以为他憋着什么大招呢，结果是我太紧张了。”
“什么意思？”陈芷如隐约猜到了一些，“生意不好吗？”
“何止不好，屋里头的客人还没有伙计多呢。”小伙子说，“这几日对面的人到处宣扬楚老板要开店的事，这下怕是羞得不敢见人了。”
小伙计语气嘲讽，可是陈芷如本能觉得不对。
按照楚洋的经商天赋，怎么会是这般结果？
想到她和凌晋的猜测，她放下手上的事追问，“楚老板卖的什么？”
“卖的什么？”小伙计没留意这些，抓耳挠腮好一会好憋出话来，“我也不清楚，我只听人说刚开门时倒是有几个人去了店里，可没坐一会就跑出来了，听说饭馆里上的肉都是生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结合现代的西餐，陈芷如大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也恰好验证了凌晋的猜测。
小伙计乐得看见楚洋这般下场，分享一般和陈芷如说，“人在做天在看，之前他为了生意连脸都不要了，如今不也是比不过我家。”
他骄傲的抬起下巴。
可是陈芷如心知肚明，楚洋并非没有本事，她不过是侥幸获胜而已，并不值得得意。
她不欲多聊，“这些事先放一放，去吧昨日的账本拿来给我。”
伙计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好，我现在就去拿。”
只是楚洋已然成了大多人眼中的笑话，她避免不了别人提起。
客人兴致勃勃拉着她闲聊。
“要我说啊，楚老板一个外乡人，就不应该来我们这里开店，这下恐怕要亏的血本无归了……”
陈芷如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深思不知飘到了何处。
失神间，客人忽然改了语调，“呀，楚老板，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陈芷如一楞。
她下意识看过去，正好看见楚洋的脚步停在门口。
她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刚才客人说的话，回神后神色自若的走过去，“楚老板怎么来了？”
外头的风言风语似乎没有影响到楚洋，他面上丝毫不见落魄，简短道。
“李老板说这几日你们店铺没有朝商会送账本，他让我转告你，若是无事还请尽快送去。”
小伙计正朝着这边探头探脑，闻言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欲哭无泪道，“哎呀，我这几日忙昏头了，忘记送了……”
陈芷如没有责怪他，只对楚洋点点头，“劳烦楚老板跑这一趟，多谢。”
“不必客气。”楚洋颔首，“若是陈老板没有其它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楚老板慢走。”陈芷如礼数齐全的送他出门。
两个人除此之外再无交流。
再回来时，她就见小伙计在到处找账本，试图亡羊补牢。
“刚才那位客人呢？”她左右看了一圈不见人，走到小伙计身边问。
“走了。”小伙计偷偷摸摸抬头看她，“被撞见背后说人坏话，她怎么好意思继续留下，刚刚结了账就走了。”
“嗯。”陈芷如在伙计身边坐下，这才问，“你一向细心，这次怎么会忘记把账本送去商会？”
小伙计努嘴，“我不是故意的。”他支支吾吾的说，“之前太忙了没想起来，本打算今早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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