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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估摸了下时辰，说道：“舅母，我有事要跟表哥说，我去他衙门找他。”
“你表哥这几天下了值都会先去程家，我还是让人给你表哥捎个口信，让他请假回来吧。”卢氏道。
“也好。”
有些事在衙门说不如在家方便。
不到半个时辰后，骆延年回来了。
骆延年比当年成熟了许多，见到温暖那一瞬眸底带着欣喜，不过面上却不显：“表妹是为了莫神医来的皇城？”
温暖没想到骆延年一猜即中，也没藏着掖着：“是的。”
骆延年摒退了左右，才脸色凝重道：“表妹想必是知道圣上病重之事了？”
“我只是猜测。”
师父在信中并未言明，因为皇帝病重的消息一旦泄露，朝中势必大乱。
不过——
“表哥，要是连你都知道皇上病重，朝中大臣岂不是都知道了？”
“这是我岳父隐晦向我透露的。”骆延年道：“朝中的大臣虽有猜测，但是皇上最近几天，每隔一天就会上朝两刻钟，表面看起来是病情有所好转，那些原本心思浮动的官员暂时不敢有所动作。”
“表妹，”骆延年看向温暖的眼神有些担忧：“莫神医让你来皇城，是不是想让你帮忙给皇上诊治？”
“我还没见到师父，不太清楚师父的意思。”
百官都以为皇帝是生病，却不知道他是身中奇毒，师父让她来皇城是让她给皇帝诊治，还是需要药草？
“表妹……”骆延年欲言又止。
作为暖暖的表哥，他打心里不希望表妹去沾这样的事。
就连莫神医都治不好皇上的病，表妹就能治好吗？
表妹若是能医治好皇上的病也就罢，若是医治不好……
天子出事，总得有个人出来担责，他不希望这个人是表妹。
然而身为臣子，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温暖不知道骆延年心里的矛盾，不过听了他的话，猜到自家师父留在宫中应该是为了皇帝的“病情”，而不是被皇帝处置了，心下稍安。
“表哥，你能不能带我进宫见面皇上？”温暖问。
骆延年紧抿着唇角看着她，好一会才心情复杂地开口：“表妹，你确定要进宫？”
表妹是个聪明人，她心里应该清楚万一医治不好皇上的病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温暖笑着点头：“表哥，我很确定。”
骆延年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既然表妹决定了，我这就去跟我岳父说，让我岳父带你进宫。”
如今皇上在养病，除了上朝，平日百官中也就那么两三位大臣能见着皇上，而他岳父就是其中一位。
骆延年到程府时，程大学士程学中还在宫里没回来。
温暖收到骆延年让她到宫门等候时已经快到傍晚了，她带着药箱匆匆来到宫门口。
而程学中早在程府马车内等候了，见到温暖，程学中才从马车下来。
“温暖见过程大学士。”温暖上前给程学中行礼。
“县主不必多礼。”程学中笑着虚扶一把：“宫门马上就要落锁了，进宫再说。”
且不提温暖这些年所做下的事，就程骆两家是姻亲，再加上温暖之前救过自家女儿性命，程学中对温暖也是另眼相看的。
听到女婿说她特地赶来皇城是为了给皇帝诊治，程学中心里对温暖多了几分敬重。
温暖上回来皇城曾进过一次宫，不过这次去的不是皇帝的御书房，而是皇帝的寝宫。
莫立早就收到温暖进宫的消息，在寝宫外等着。
“程大学士。”莫立迎出几步，先给程学中行了礼。
“神医不必如此。”程学中在莫立拜下去之前就将他扶住：“皇上今天情况如何？”
莫立会意：“比昨天又好一些。”
温暖眨着眸子瞥了自家师父一眼。
程大学士放心地笑道：“辛苦神医了。”
这时，寝宫门开了：“皇上宣莫神医，程大学士和乐泉县主进殿。”
一进皇帝寝宫，莫立就低声对程学中和自己徒弟道：“皇上昏睡过去了。”
皇帝这些天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几乎都在昏睡中渡过，程学中都已经习惯了。
这段时间朝中局势波涛暗涌，皇帝不得已，只能每隔一天让莫立给自己施针，在朝堂上呆上半个时辰，虽然这样于寿命有碍，可他别无选择。
“师父，我能进去看看吗？”
程学中也看向莫立。
莫立看了程学中一眼，板着脸道：“胡闹，皇上龙体岂是你一个丫头片子想看就看的？我叫你来皇城是让你帮我寻几味药材的。”
莫立说着将一张单子递到温暖面前：“三天内将这几味药材给为师寻来，要是没有足够年份的，幼苗也成。记住，药方一定不能落在第三个人手里！”
程学中佯装没看到莫立给温暖使眼色，问道：“莫神医，本官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莫立侧身：“程大学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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