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市回来后,崔扬很是佩服霍天青,他甚至觉得霍天青那张暴躁的脸蛋也可爱了不少,就连他发火时,崔扬都渐渐能够忍受。
崔扬从柳园回来后,霍天青也开始佩服他,尤其是柳园那样的地方,崔扬竟然能从温柔乡里惊醒,一般的男人很难做到。
这世界上能忍受霍天青暴躁脾气的人毕竟不是很多,这两个人竟然开始惺惺相惜,成为了好朋友。
霍天青认定柳园另外两名女子要么是外地有名有脸的人,要么是本地家道中落的名门之女,他的理由很简单,既然柳园不接待一般人,那柳园中人必定不会是一般人。
唐芊忍不住插嘴道:“那柳融为什么接待你和崔扬,不是说每年接待的人数有限么?”
崔扬低头瞧着她,道:“那是因为她们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底细。”
霍天青满意地瞧着他,道:“你最近越来越聪明了。”
崔扬跃跃欲试:“我们要去查么?”
他心里早就打好了小算盘,查消息这件事上,他出的力越多,将来他就越能够脚底抹油。
霍天青却摇了摇头,没头没脑说了句:“我们去喝酒。”
他竟真的带着二人来到城中一间不大不小的酒馆,一个安静又暗淡的小酒馆。
大厅里摆着十来张桌子,坐了五六桌,小半是男人,大半是女人,霍天青和崔扬一踏进酒馆,他们都停下来手中的酒杯,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老板热情地问道:“三位想要点什么?”
霍天青道:“一壶竹叶青,一碟酱牛肉,再加一碟盐煮花生。”
崔扬加了句“有甜酒么?”
崔扬话音刚落,这酒馆里的女人都偷偷瞄着他们。
老板赔笑道:“甜酒恐怕没有,别的三位请稍等。”
唐芊低低笑道:“崔扬,这里有很多女子都在偷偷看你们。”
霍天青吓得一激灵,抖了抖身子,道:“被女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旁边做了一个青衫剑客和一个褐衣剑客,一进门就盯上了他们,青衫冷笑道:“不想被人看,进酒馆做什么,出去喝。”
霍天青瞪着他,夹起一颗炒豆子往他掷去,顿时打翻了他桌上的酒杯。
青衫人刚起身拔剑,褐衣人就冷冷道:“长街来的人,你也敢多嘴?”
青衫人大吃了一惊,又收剑落了回去,悄悄握紧了手里的剑。
唐芊吓了一跳,悄悄将凳子往崔扬身旁挪了挪,崔扬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刚想发问,只听见门外气喘吁吁跑进来一个书生,径直走到霍天青面前坐下,双眼放光,道:“霍大哥,我查到了。”
“哦?”霍天青双眼一亮,“你查到谁了?”
酒馆里的女子纷纷屏气凝神,认真听着。
刀客书生凑到霍天青耳边,悄声道:“柳白霜,她是本地人。”
霍天青一怔,旋即露出笑容,为刀客书生斟了一杯酒,道:“辛苦兄弟了,我霍天青敬你一杯。”
刀客书生一口干完,谦虚地笑了笑,起身做了个告辞的姿势,转身往门外走去。
老板端上来一碟盐煮花生,霍天青大手一挥,道:“老板,再来两坛竹叶青。”
老板笑开了花。
馆里源源不断进来了各种各样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无一例外不是跑到霍天青面前,耳语几句,喝杯酒就走。
酒馆里的女孩子已经快坐不住了,起先是竖着耳朵偷听,后来是伸直了脖子偷听。
崔扬觉得好笑,正想提醒唐芊时,见她慌张地望着周围,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那个青衫人是我唐门的人。”她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崔扬大喜,忙问道:“你不想家么?”
唐芊登时拉下脸来,不悦地瞧着他。
虽然霍天青时常与她拌嘴,崔扬也总是一副怕事的样子,但终究自己跟在他们后面也没有过半分危险,她还不想这么回唐门。
何况她已经喜欢上了长街,长街夜里总是灯火辉煌,进长街的人总是免不了要吹一吹牛,骂一骂自己想杀的人,再聚在一起打牌赌酒,嬉笑怒骂,好不热闹。她甚至觉得‘烟花巷里’总是色眯眯盯着自己的无名剑客都有几分可爱。
就算崔扬和霍天青要赶她走,她也决计要死皮赖脸跟在二人后面了。
好在二人现在没空赶她走,霍天青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各种各样的朋友,潜伏在锦城的大街小巷里,仅仅几天的功夫,就把锦城过去五年发生得大大小小的事情给扒得干干净净。
唐芊甚至觉得霍天青像蚁后,手下带着一大群蚂蚁。
霍天青听到这个形容后气得七窍生烟,眼里喷出火来,咬牙道:“我堂堂七尺男儿,纵横江湖多年,你竟将我比作蚁后?”
崔扬憋着笑:“这比喻还挺贴切。”
霍天青冷哼一声,不再理他们。
酒馆里渐渐坐满了人,之前安静的气氛一扫而光,来找霍天青的人也渐渐少了,唐芊拉着崔扬的袖子央求道:“我们走吧,我总觉得唐门在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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