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昔寿辰过后，转眼间到了二月，天气暖和起来。
三年一度的选秀，又开始了。
较之往年，今年的在列的官家更为积极。
不知道谁放出来的消息，部分选出的秀女，会充实璟王的王府。
璟王极有可能就被封为太子，天子归天后，他就是大安最尊贵的人。
跟他龙潜时，一起走过来的旧人，情分自是不一样。
倘若美貌加上心智，极有可能登上后位，权倾后宫，尊贵至极。
元宵节已过，不少官家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京城，参加三月份的选秀。
前来送姊妹的贵公子正好赶上华阳公主李玉瑶的二月初三的十七岁生辰。
李玉瑶心慕左沐昔，养面首，和二皇子李璋乱伦，这些禁忌被天子李靖康压得严实。
只有长安城位高权重一些人家知道，就连会芳苑开设女馆当日，贺其瑾设计让李玉瑶、李璋的丑事大白天下。
也是模棱两可，自此，李玉瑶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直到华严寺祈福，她才重新出现。
和以往比起来，性子大变。
没有了咄咄逼人，也没有了桀骜不驯。
整日里待在华阳宫里，看看书，绣绣花，品品茶，就连京中女子的聚会也甚少路面。
吴皇后受李璋牵连，被卸了权，后宫主事权落在了娴妃手里。
娴妃一生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年轻时养过李玉瑶一段时间，还算有些感情。
趁机在天子李靖康跟前提了几句，李靖康才发现，眨眼间，华阳已经十七了，李玉瑶的婚事再也不能耽搁下去。
趁着众人来京，天子打算，在南湖设宴，为李玉瑶选驸马。
这一条消息放出去，长安城那些知道内情的官家忙不迭得告诫自己的儿孙，万万不可出风头，届时被选上，迎这么一尊神回来，可真是遭罪。
那些京城外的子弟一听，却是满心大喜。
一旦选上驸马，就能留在京城，融入京城的权贵，成为天子的乘龙快婿，一步登天的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
到了这日，整个南湖，人满为患。
南湖其实是一片天然湖泊，天子李靖康将岸边的几里草场一起围了起来，建了殿宇，作为皇家别院。
早春可以骑马，踏青，夏日可以湖上泛舟，秋日登高望远，冬日踏雪寻梅。
并派了专人打理，就连这里的青草都比别处的茂盛。
刚过辰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南湖的门口，马车上下来了两个少女，身后两匹马上的男子也跳了下来。
两个女子穿着京城时新的衣衫，娇嫩如花。
一个娇俏，身着黄衣，正是凤州知州李同铠的女儿李子眉，身后的蓝衣男子眉清目秀，正是她的哥哥李子陌。
去年，贺其施、左沐昔一行暗访鄯善，在老虎沟，对上寇二那群山匪，就是左沐昔去信李同铠，端了寇二的匪窝，那里一带的民众才有了安生日子。
另外一个娇柔的女子不是旁人，而是商州知州吴发生的女儿吴婉儿，深厚的白衣男子，正是她的哥哥吴岚。
他们都是上京选秀，住在了一家客栈，这才结识。
“哟，你们都到了啊！两位妹妹这么早！”
听见声音，吴婉儿转身扫了一眼，正是和他们同住在一家客栈的王耀、王子君姐弟俩。
他们是锦州知州王升发的子女，皆因为左沐昔去岁，封了锦州城，救下万民。
左沐昔就是锦州城女子心中的完美夫婿。
就连锦州城的男子也偷偷学着左沐昔的装扮打扮起来。
只见面前的王耀手持折扇，一身白衣，摇头晃脑，一派混不吝，吴婉儿不动声色错开了眸子。
左沐昔救下锦州民众，回京时，途径商州，吴婉儿有幸见过一面，他的音容笑貌自此深深烙在了她的心里，再也没有忘记过。
那样的神仙人儿，哪能是王耀这种小民学得来的！
下一瞬，吴婉儿的衣袖被扯了一下，只见李子眉奔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瞅着院内的人影，满眼兴奋。
“快些进去吧，一会子迟了，就来不及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入了别苑。
进入院子，只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器宇非凡。
他们穿过宫殿，来到南湖旁。
只见湖水波光粼粼，岸边几棵花树含苞待放，青草没过马蹄，一直延伸到远山，满眼青翠，美不胜收。
不少公子小姐闲步其间。
有的三三两两，倚在栏杆处，观赏水中的锦鲤，有的泛舟湖上，吟诗作对，有的驰骋草场，恣意洒脱。
李子眉忍不住惊叹连连，“哇，这就是京城工资小姐的生活，太滋润了吧！”
吴婉儿忍不住抿唇一笑，用团扇遮住了嘴巴，心里不由得讥笑李子眉没有见过世面。
突然一个男子讥诮道：“切，就那点水平，还想拔得头筹，如果左少夫人参加，哪有他喝的汤？”
“左少夫人？永宁郡主贺其施贺小姐吗？”一个公子追问道。
同伴用折扇拍了下他的手背，“放眼整个长安城，除了镇国公府，还有哪个左府，还有哪个左少夫人？”
“她骑马很厉害吗？”另一个青衣男子插嘴问道。
吴婉儿这一行，或多或少都知道左沐昔，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细细听了起来。
只听一个稍年长的男子出声道：
“去岁，
冯老夫人寿宴，贺小姐用布巾蒙上眼睛，骑在马上，搭档站在十丈外，骑马驶去，谁先第一个骑马抵达，且距离搭档的距离最近，谁就赢了。
贺小姐、左世子最后赢了，此后，人们闲暇无事，效仿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他们真是天作之合，那个时候就已经默契十足！”
其中一个男子忍不住出声，“今日要是能再见他们昔日的风采，那就太好不过了！”
一个朱衣男子摇着折扇，一脸神秘，“我听家父说，太常寺特意请教了左少夫人，想把那作为今日考较驸马的项目之一呢！”
众人一听，皆变了脸色，他们上场，不论是谁，都会吓出一声冷汗，这可是玩命的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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