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浅并不否认。
“是谁。”温沅问道。
温浅沉默了，杨宜棠与那个人在杨家见过几次，可是她从没有见过那个人，只是见过背影。
“如今，阿依木被安上了杀害大嫂嫂的罪名，你我都知道是诬陷。”温沅缓缓说道，“如今，我要替她脱了这罪名。”
温浅抬头看着温沅，她并不吃惊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的孽，“如今你要的是物证。”
“是。”
温浅沉默了。
狭小的屋子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温浅缓缓起身，突然跪了下来，温沅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阿沅，我愿意认罪，可我想求你，我的孩子是无辜的。留在这京城，他们是永世抬不起头的。我求你，送他们走，去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改名换姓。”
有一个杀人的母亲，两个孩子这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温沅想起从前自己也抱过那孩子，心里也是不舍得，“好。”
温浅莞尔一笑，缓缓起身，“这几日我就会去认罪。阿沅，对不起。”
温浅去认罪，温沅本该高兴。可是，这一刻温沅心里多的是竟然是不舍。
“你想见见王婆子吗？”温沅缓缓说道。
温浅一愣，温沅口中的王婆子应该是江南的那位，温浅垂下了脑袋。
当日她去江南买丁姨娘最喜欢的茶盏碗时，多问一句就可以少了后面的许多事。那时的她满心都是杨宜棠说的，恨毒了宋氏。回来之时又见温廖平续娶了宋家那个带着孩子的寡妇，那是她心里想的都是为何温廖平能接受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也不能留下她苦命的丁姨娘。
恰逢那时，温渃归来，杨宜棠说温渃这次回来是有意掰倒杨家，又说温渃将证据藏在了温家。故而她索性利用她的身份之便，降低了温家人的警惕心，联合杨宜棠杀尽了温家几十口。
后来呢，她心中终有一丝愧疚，她想好好对江婉母女，可是江婉知道了一切，她不能让江婉活着。她杀了她的亲嫂嫂，还差点杀了温思玉。
知道真相后的每一天每一夜，她都在煎熬，她想死。可是，她死了就没有人指出杨宜棠做的事。
既然她注定要下地狱，她也要拉着杨宜棠一起。
温沅打开门，对着外头候着的人说，请婆子过来奉茶。
王婆子的身份，温沅没有告诉顾家人，王婆子算是温家被屠门的一个人证，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妈妈端着茶盏走了过去，王婆子跟着。途径顾念之时，顾念之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张妈妈身后的婆子有点眼生，怎么？也是近身伺候三夫人的人吗？”
张妈妈脚步一滞，“回顾大爷的话，这是新来的婆子。我身子不好，恐怕会照料不好夫人。让她熟悉熟悉夫人的脾性，日后方便些。”
王婆子上前行礼，“顾大爷。”
顾念之问道，“你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是京城的。”
“我是江南来的。”王婆子看了一眼张妈妈的脸色。
“江南...”
张妈妈立马接道，“原就是老宅子的老人，大爷，夫人还等着茶水呢。”
顾念之不在多说一句，只是看着王婆子觉着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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